“向四面东张西望,大街家上人来人往,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叫丁铛!”
老萧握拳鼓劲,欢快的打着拍子,笑得跟个稚童似的开怀,兴奋道:“你的名字叫丁铛!”
一曲歌毕,丁铛意犹未尽的拨了拨吉他弦,笑道:“谢谢大哥哥,很认识你高兴,你是我第一个歌迷哟!”余光扫到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萧妈,赶紧搂住老太太的脖子,撒娇道:“人家说错了,大哥哥是第二个!”
萧妈是小孩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三言两语就被小姑娘给哄笑了,一手拉过老萧,一手拉过丁铛,把二人一大一小双只手叠在一处,道:“认识一下,他是你哥,你是他妹……”
这糊涂老太太!一滴黄豆大小的冷汗顺着老萧额头而下,老母亲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而且那副热心撮合的架势,一点都不像是兄妹相认,倒如嫁女儿或娶媳妇一般。
俩人不自然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是万分尴尬。好在老萧没羞没臊的事情干多了,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子。两三句岔开话题,便开始旁敲侧击打听起了丁铛的底细。一是关心小偶像,二是想弄清楚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到底是打哪儿撞见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丁铛就跟她歌里唱的一样,是打乡下来的,怀揣着当歌手的梦想来到锦城打拼。一下火车,畏畏缩缩转了一圈,才发现大都市太大了,出来得也太急,根本就没有具体规划,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梦开始的地方。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给她瞎指点,说地下通道都是街头艺人,可以去那里试试看。就这样,老萧眼中未来的小天后,就懵懵懂懂的,一头扎进了这个龙蛇混杂的三不管地带。一进来就遇见了萧妈,老太太当时兴许是犯了病,逮着她就叫闺女,说是等你来都等好几年了,今天可算遇着了。
等了好几年?老萧听着有蹊跷,偷摸瞄了一眼老太太,只见她捂着干瘪漏风的小嘴,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
萧妈这倔老太太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就像一帖狗皮膏药般,死死黏着小姑娘不放。丁铛说也不是,撵更是不能,无可奈何问她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要不要送她回家去。
老太太满不在乎的一翻白眼,说是还有个儿子,就是你哥哥,咱们也不必去找他,过几天他自然会屁颠颠来这里寻咱们。小姑娘这会儿也看出来,老太太可能是脑筋有些不清楚,跟她解释不清,索性也就认下个干妈来。
这两三天,走哪儿都带上她,光是食宿费,就把带出来几百块给花得差不多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或许是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跟着,倒是没有遇见收保护费之类的麻烦。
萧洒听得又是尴尬又是惭愧,口中连连称谢。掏出皮夹子来,刚加了薪水也不抠门,只留下三百块生活费,把剩下的差不多有小两千,一股脑都塞给善良的小姑娘。
丁铛死活不肯收,老萧心中有愧,也是发了狠,跟她推来扯去,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老母亲出手,一把抢过钱,数了五张一百的,硬揣进丁铛兜里,说是食宿费总要收吧。就算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是赧然不已,窘迫得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老萧深深看了大包大揽的萧妈一眼,只见她又把剩下的钱全丢到地上的棒球帽里,笑道:“余下的就当我家小黑子听歌的钱!”
算了,就当听演唱会了,不过还真是千值万值!老萧苦笑着摇了摇头,被顽劣的老太太搞到无言以对。
丁铛的小脸涨得通红,不善言辞也不吭声,手忙脚乱一通收拾,连钞票带帽子扣在了萧大龙套的脑袋上。眼前下起了红彤彤的钞票雨,老萧心道人家不收,总不能强人所难吧。反正这份人情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一并奉还就得了。
“萧妈,你不懂,给钱是对艺术的亵渎。”反正跟她说道理也说不通,老萧干脆用开玩笑的口吻糊弄着。
“狗屁!”老母亲瞪他一眼,道:“不给钱是对艺术家的羞辱!”
“哟,您这会儿不糊涂啦?”老萧覥着脸拍马屁道:“还别说,这话说的真精辟!”
“别耍嘴了,去给妹妹买些冷饮回来。”萧妈不耐烦的一挥手,道:“这里又热又闷,老娘光说话都白沫子糊嘴角了,更别说妹妹还一直给人唱歌。没点眼力见儿,我怎么养了你个傻大黑粗的莽货?”
算您狠,都听您的!大孝子老萧无奈的叹了气,委委屈屈看了“妹妹”一眼。丁铛回给他一个脆生生的笑容,低头摆弄着吉他,指尖拨出欢快的和弦……
ps:小驴抱着扫帚,扯着破锣嗓子,唱道:“我才从乡下来哟,辛辛苦苦写这一趟……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叫王牌龙套!”
干妹妹也登场了,好戏继续连台,无耻的求一切能求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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