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海风吹得长发飘
那海水凉透了双脚
一阵回忆又在心头绕
那影子怎么掠不掉……”
少女青葱玉指轻拨琴弦,口中吐字如珠落玉盘,声线如天鹅绒一般温暖丝滑。唱到激动处,眉尖轻蹙高耸,眉尾自然的向下垂,形成了两条很有特色的苦情八字眉。圆圆的脸庞,柔和的五官,包括左边鼻翼之下、嘴角之上,那颗小小的美人痣,任何一处的细节都与邓小姐一般无二。若不是知道邓小姐并无承欢膝下之人,老萧直要误以为她便是邓小姐的女儿了。
自从1995年,邓小姐在泰国清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出歌坛之后。即使从来不乏天才的娱乐圈,江山代有才人出,亦再无安抚心人、慰藉灵魂的邓氏唱腔出现。
有些人靠着模仿邓小姐声名鹊起,但大多都是学了个皮毛。自以为把邓小姐的发音吐字、气息节奏,吃得透透的,就以小邓自居了。实际上,却连精髓的边儿都没摸到,更别提她歌声中最重要的温暖二字了。
没有人家邓小姐隽永的韵味,声音身段学得再像也只能叫模仿,不能称之为邓氏唱腔。虽然不能一概武断的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但也难免给人留下“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牵强印象。
老萧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邓小姐,以及她的歌曲的。似乎从记事以来,不管开心亦或是难过,任何心绪不宁的时候,都喜欢静静的听着邓小姐的歌入眠。
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有些时候,并不是只有听摇滚才会热血激昂。邓小姐的歌声,在早期被称为靡靡之音,因为有人认为其柔美有余,力道不足。
与乔羽、黄霑并称为词坛三杰的庄奴老先生说过,人间真善美,邓小姐一人全包括了。萧洒跟老先生是一路人,他也听出了其中的另一番味道。正是别人耳中的“靡靡之音”,反倒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充满了光明,充满了力量……
少女时期的邓小姐,因为从小受黄梅戏的熏陶,在演唱方面,气息十足,俏皮欢快,清澈高亢,直来直去,比较少用修饰音。中后期的邓小姐,气声和唇齿音运用较多,发音圆润松弛,感染力十足,柔中带刚,仿佛耳边呢喃却又字字清晰,歌曲驾驭能力已炉火纯青。
迷恋了她几十年的老萧,早已经把伊人的一吟一唱、一颦一笑都烙印在了骨子里。像他这种铁杆拥趸,任何你模仿得多像,只需听唱一两句,就能像台精密的仪器般,分辨出其中细微的差距。
今天总算是让他大开眼界,眼前的吉他少女浑然天生,不光是音色一般无二,就连气质也与邓小姐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宛如少女时期的她,穿越时空而来。本以为,这辈子都无缘与早早隐退的歌后见上一面了。没想到,蓦然回首,伊人在水一方。
“你叫什么名字?”老萧激动万分,连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少女一愣,求助般看了看萧妈。见老太太笑眯眯的一点头,才道:“我叫丁铛……”
上帝啊!连名字都那么的特蕾莎·邓!
即将要跨入而立之年的老萧,此刻定力还不如一个小学生,霎时间流下了激动地泪水。看着身旁或惊讶,或麻木,或哂笑的一张张脸庞,老萧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你们这群没心没肺、没血没泪的行尸走肉,你们知道她是老天赐予人间的音乐精灵吗?你们知道漠视一个天才是最大的犯罪吗?
“大哥哥,你怎么了?”丁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我唱得难听,也不至于让你哭鼻子吧!”
连小幽默都那么像!老萧就跟个狂热的小粉丝般,双眼中星光闪烁,直勾勾盯着她道:“丁铛,你会唱邓小姐的《我的名字叫丁铛》吗?”
“有我名字的歌,当然是会了!”丁铛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两个深邃的酒窝像花骨朵般绽放开来。
两人如歌迷见面会般聊开了,四五个围观的人也觉得无趣,拿眼角余光夹着他们,就跟看神经病似的,纷纷嗤笑着散去。
“电车里轻轻摇晃,轮渡海上飘飘荡荡,我才从乡下来哟,辛辛苦苦走这一趟。徘徊在寂寞沙滩,也爬到高高山上,睡梦里也思量哟,白天夜晚全是盼望!”
“有一天我站在大会堂,十大歌星我名上榜,高歌一曲千万人鼓掌,老少歌迷围着签名忙,无线丽的你争我来抢,只为了请我唱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