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得知自己的亲爹来了益州的消息,急忙让人把她从六叔祖家送了回来。
下了软轿,小身子跑得飞快。
待里外转了一圈没看到她爹人影时,顿个人就蔫巴了。
嘴也委屈地撅了起来。欲哭不哭的。
乔明瑾哭笑不得。
“在六太祖家玩得不高兴吗?”
乔父的六叔家有几个娃子跟琬儿年纪相仿,两家亲近,几个娃子在一起也玩得好。今天一大早,六叔祖就派人来把她接过去玩了。
小东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乔明瑾一眼。想了想又把她斜挎包里东西都掏出来给乔明瑾看,一件一件指着都是谁给的。
乔明瑾一边兴致勃勃地陪她看着,一边默默叹了口气。
不健全家里长成的小孩,似乎比旁人更懂得看人脸色。琬儿在她面前从不敢提她的爹,也从不敢问。
这么点大的孩子从不知道有父有母在身边,会对自己的成长有什么样的影响,只知道别的小孩有的,她也想有。
更何况岳仲尧是实实在在的疼这个唯一的骨血。每次回来都不忘买些小东西给她,陪她说话,玩耍,给她洗澡,哄她睡觉,还让她坐在肩膀上。
下河村的男人疼孩子疼在内里,不太有这么外在的表现。别说抱孩子,就是摸一摸孩子的头,细声慢语跟孩子说话的都少。
琬儿从心里渴望与她那个爹亲近。
乔明瑾叹了一口气,把女儿抱坐在膝上,对她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姐姐妹妹们送你的,可要好好收着。下回有了好东西,也要送给姐姐妹妹们。”
看小东西点头,又道:“你爹没走,这会正跟外祖父在书房说话呢。”
琬儿一听,身子立刻坐得笔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乔明瑾说道:“爹真的来了吗?真的在外公的书房?”
看乔明瑾点头,便哧溜下地。小身子朝外跑去:“我去找爹!”
“你外公找你爹有事呢。”
“我不吵外公,就在院子外面等!”边说着边跑远了。
乔明瑾见此,也只好随她去了。回头吩咐琬儿的乳娘和丫鬟跟着。
而书房里,岳仲尧大气都不敢喘。
什么时候岳父有这么大的威压感了?
对他一向不都和和气气的吗?
乔景昆自回到益州,身份一换,整个人身上便有了当家老爷的气势。做为下任族长,要掌管一族庶务,身份有了,气势自然也要有。
乔景昆很高兴岳仲尧有这样的反映。
对岳家存着一份畏敬,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女儿在他手里。他是绝不敢欺的。将来就算是富贵发达了。掂量掂量一下原妻后面的岳家,也不敢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女儿面前添堵。
这也是很多心疼女儿的父母愿意把女儿低嫁的缘由。
乔景昆对于这个自己挑中拍板的女婿一直是带着一分期待的。觉得这个人会给女儿一份安稳的生活。
乔景昆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对岳仲尧说道:“如今我家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去京中做事。只要你不犯大的过错,也没人以你的性命拿捏。”
岳仲尧点头又摇头:“安郡王并不问我的妻室情况。”
话里的意思便是,人家不知道他乔家女婿的身份。
乔景昆瞪了他一眼,这个女婿人品是不错的,也有能力有担当。就是经的事太少,还不知世间事黑暗纷杂,贵人行事间的弯弯绕绕。
乔景昆对他说道:“人家要是问了,有可能才是真的不了解你家里的情况,可人家不问。说明情况尽在掌握。人家京中的一个郡王府,又是近身随护,不把你家里的背景挖个八代十代,等闲敢用?”
岳仲尧虽然耿直,但他不傻。岳父这么一说。他便也了解了。
贵人最是惜命,哪敢随随便便调个人在身边贴身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