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驰睿,是这次运输任务的队长。”
一条锯齿形的伤疤,从他的左颊一直连通到颈部,使得整张脸上看去越发凶恶。他来回扫视眼前的雇佣者,森冷的目光很快落到一个身材粗壮,手里拎着自制长刀的男人身上。
“你,出去”
“为什么我不行?”男人用力擂着扎实的胸肌,瞪圆眼睛咆哮道:“我有的是力气。”
“连把枪都都没有,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驰睿瞟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滚吧!下次再接任务,记得先弄枝枪。”
“我有刀,我能杀死任何敢拦路的家伙。带上我,我需要钱,需要吃的!”男人暴怒地狂吼着。
“砰”
清脆的枪声,中断了男人喋喋不休的纠缠。他低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正在不断往外渗血的大洞,张着嘴,重重栽倒在地。
“你,出来。”
驰睿看也不看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从人群里叫出另外一个身材瘦弱,年纪大约十七、八岁,脸上满是恐惧的年轻人。
“滚”
“我,我有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里的老式火药枪。
“老子叫你滚”驰睿咆哮着,轮起黑硬的拳头照准对方腹部猛砸,巨大的力量把年轻人的身体撞得倒飞出去,惨叫着摔落在十几米外的防护栏边。
非常简单有效的筛选方法。二十人的队伍已经足够。
车队的目的地是五百多公里外的“铁渣城”。
轮胎粗暴地碾过虚浮在地面的尘土,带起漫天的黄灰。
坐在来回摇晃的车厢里,罗兰掰下一块用玉米粉和黑麦糊混合烤制的粗饼干,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
除了五百元酬金,每个参与护送的人,还可以得到两公斤这种块状食物。
干硬的玉米颗粒吃在嘴里很糙。没有脱净的麦麸扎得口腔生疼,舌尖上不时传来轻微的苦涩和麻痒,即便如此。人们依然吃得很香,偶尔掉下一点渣粒,也会用指头蘸着口水把它重新塞进嘴里。
现在这种满是污染的环境中。想要在土地上种出干净的作物,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在岩石镇的时候。罗兰曾经见过流民耕种。他们利用简单的器械挖开地表的辐射层,从两米以下的深处取出土壤,以洁净的地下水浇灌栽培。气候无常加上过于强烈的紫外线,使作物收获量通常只能达到旧时代的一半。空气中沉积下来的辐射尘和酸雨又会形成新的污染,收获季节过后,就必须重新挖掘新土,重复单调繁重的劳作。
与记忆中旧时代的各种精美食物相比。这种粗糙的饼干简直就是泔水中的垃圾。但是在饿得快要发疯的人们看来,只要是身体可以接受的任何轻度辐射食品,都是赖以生存的最大倚仗。
罗兰没有对这个队长蛮横筛选举动提出质疑。五车食物的价值,几乎相当于旧时代的等量黄金。没有枪的男人和瘦弱的青年,的确不适合这种极度危险的行动。与其到时候反受其害,不如趁早把混乱的苗头彻底掐断。
这就和未经训练的平民,永远不可能编入精锐作战部队是同样的道理。
残破的公路,蜿蜒伸向远方。
车队保持着八十码左右的匀速,这些经过特殊改装的车,前端都装有全钢打造的角形斜向铲斗。任何敢于挡在行进路上的阻拦物。都会被巨大的冲击力和锋利的铲尖撕得粉碎。
驰睿抱着一枝装满子弹的突击步枪坐在车蓬正前方。粗硬的短发根下,露出青灰色的头皮,高挽的衣袖下鼓出虬结的条状肌肉,上面布满粗大的青筋。仿佛是深扎在皮肤表面拼命吮吸鲜血的异状水蛭。
罗兰仔细观察过他的枪。那应该是旧时代m5g43的仿制品。枪身轻巧,具有很不错的远程度,虽然外表工艺略显粗糙,却并不影响发挥威力。
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有种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好像是军人的作风,身体会产生下意识的自然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