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放开。雄性的,野性的,将死不死的,歇弥尔软趴趴地摊在了地上,睡在他自己的血水里,水温尚且温暖。他心里却很冷,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都在冒寒气。
她尖尖的鞋跟刺进了他的大腿内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眼中的真实是什么?”她弯腰,俯视他。笑靥如花,美人有毒,剧毒。
她的毒早已沁入他的脏腑,随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
歇弥尔说:“……我只是想活下去。”
面色凄惨,吐字清晰。声音还很好听。至少比哥哥的声音好听。她暗自笑道。特意瞥了一眼她的兄长,笑得更坏了。向嘲笑方面发展,慢慢腾腾的,慢慢吞吞。
“都他-的那么贱。”
给自己抹上了清高的面糊,如果煎锅里有热腾腾的油,煎一煎那一张张面糊怎样。
“给我煎锅,给我锅铲,给我油,给我你的清高……”
她胸肺一阵舒畅,就算身在馊水沟附近,也觉得空气蛮好。
一念如斯。
一念已灭。
念头闪过,兴奋再无,无趣顿生。
她的鞋跟从他的肉里抽了出来,疼痛难免,可以说是剧痛,从歇弥尔撕心撕肺地哀嚎声中可以听出来。她左脚踩在他的左腿脚踝上,她的右腿抬起,标准的踢东西的姿势,不,是踢人,也不对,“因为他不是人。非人,非我亲人。”
踢下。
巨大的,强硬的,霸道的一踢。
“咔——”
啊啊,肉里面的骨头断掉了。必然的结果,要不然,岂不是很无趣。歇弥尔的半截小腿飞出了几公尺的距离,在地下拖出一排血水。
他嚎。
他哭。
他哭得没人样,因为是怪物,可以理解?
她不再笑,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很痛?”诧异的,不解的,真诚的,这么说。“不会嘲笑你啦,告诉我,告诉我,你现在真的很痛?”
期待,期待。
歇弥尔点头,鼻涕眼泪漫流。
“这样啊。”
她浅笑,赧然一笑,报以同情的目光。“抱歉,抱歉,我让你还感觉得到痛苦……”
对你的折磨还不够……
再来——
“你可以反抗,”她甜丝丝道,“那样才有意思嘛。要不然我那亲爱的哥哥还以为我在踢一条死狗。这都是你的错,坏家伙,姐姐还要惩罚你。”
对你的惩罚还不够,是我太s还是你太m,她一边碾着他的截肢,一边思索。
脑浆,还是有的。“不动脑子的话,会长蜘蛛网。”她对他说。
“stop,”男人似乎看不下去了,他说:“姐姐,你太文静了,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因此而生气。
怒。
她笑,“怎样,废物男,你要来做示范吗?”
他冷冰冰道:“biao子,你丫闭嘴。”
他上前,推开女人。
他拿出猎人的武器,一把秀气的匕首。从外表上来看,艺术性大于杀伤性。
匕首。
他蹲下。
他左手拎起歇弥尔的颈项,他右手握着那把秀气的匕首。他眼里全是狂躁。右臂挥下,刺,刺,刺……
血,血,血,除了血还是血,他的视野里再无它物。
流淌的,温润的,殷红啼血。
歇弥尔不能发声。
他的脑袋和脖颈分开了。
滚到一边,诧异地看着那个男人用匕首在他的身体上一刀一刀地刺来刺去……
竟然生出这种想法:他不累么?
坏掉了,坏掉了,坏掉了。
全都坏掉了。
“在世界坏掉之前,我已经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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