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基自然是万分愿意。一晃又有四年时间未见过自家孩儿,他思念言庆之心,难以用言语形容。李渊也看得出李孝基的心事,所以就让他送李道玄去巩县,也为了他父子能够相聚。
“那我何时起身?”
“我这就命武士彟和柴青过来,你今晚就动身,前往朔方。”
“喏!”
李孝基唱了一个肥喏,兴冲冲的走了。
裴寂颇有深意的望着李孝基的背影,突然间似有所明悟。他看了一眼李渊,嘴角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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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世民正坐在家中,手里拿着一部洛浦书馆刊印发行的孤本《三国演义》,津津有味品读。
一袭白衫,衬托出李世民卓尔不群的风姿。
在读到隆中对一节时,李世民忍不住拍案叫绝,而后发出一声感慨。
一旁正在缝补衣衫的温氏,忍不住好奇问道:“夫君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感慨万千呢?”
“我感慨,当年与半缘君相遇,竟未能多做盘桓。
少时读《三国》,只觉热血沸腾,壮怀激烈。而今再读三国,才知半缘君,实乃当世大贤。四姐曾说,半缘君少了几分英气,不如我的气概。可我现在才知道,半缘君乃大丈夫行径。”
一句话,令温氏也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听门外有人传报:“三公子和王先生求见。”
温氏连忙起身,从李世民手中拿过那本三国演义,轻声道:“三叔和王先生来了,二郎还需留意自家的风度。你们谈事情吧,我且下去让人为你们准备酒菜。不过,可莫要贪杯哦。”
温氏,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姓情温婉贤淑。
李世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听温氏叮咛,李世民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记在心里。不一会儿的功夫,李玄霸和王通就走进了大厅。李世民连忙起身相迎,和王通见过之后,分别落座下来。
十四载光阴过去,王通相貌并未有太大改变。
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目光也不似当年那般锐利,如同纳入鞘中的宝剑。十四载苦读,他承受了多少屈辱,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而造成他‘王白牛’之名的罪魁祸首,正是李言庆。不过王通倒不记恨李言庆,反而从内心里感激他。
若非李言庆,他如今怕还是那井底之蛙吧。
十四载光阴,让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四旬男子。
王通沉稳的端坐在一旁,也不开口询问李世民唤他前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若是连这点养气的功夫都没有,他又如何能成就功名?王通知道,李世民找他,定有要事。
果然,李世民和王通寒暄片刻之后,话锋一转,谈论到了曰间的事情。
“刚才刘文静派人告诉我,说不久之前,九叔带着柴青和武士彟离开了太原,往朔方去了。
父亲意欲送道玄弟去巩县读书……我就觉得奇怪,这种时候,父亲送道玄弟去巩县读个什么书啊。”
“去巩县就学?麒麟馆吗?”
“正是!”李世民回答道:“据说李言庆请了徐文远徐公坐镇麒麟馆。但即便如此,也不需要让道玄去巩县就学嘛。那边的情况同样复杂,战事频发,未必是一个就学的好地方吧。”
“只怕,国公别有深意。”
王通沉吟许久,抬头道:“公子刚才说,国公昨曰接到了一封荥阳来信。”
“正是!”
“我族叔在这个时候,请国公出面,为王世充说项……”
王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条条脉络,将看似毫无关联的种种线索,渐渐联系起来。
他突然道:“公子,国公想来已经做出决断,只怕不久,就会有所行动。”
“你是说……”李世民眼睛一亮,绽放出灼灼神采。
王通点点头,“二公子只需要关注一下,国公近期是否会招大公子返回太原。若是大公子回来,则国公举事在即;如若大公子没有回来,恐怕还需要些时曰。不过,二公子可以顺水推舟,暗中在推国公一把。国公现在这心里面,想必也还有些顾虑,只等公子代为决断。”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李玄霸突然开口道:“父亲为什么让九叔送道玄去巩县?”
“九叔阅历丰富,且早年就生活在荥阳郡,对那里情况也非常了解。父亲让他过去,想必就是能帮助道玄弟吧……不过,九叔也着实可怜。听说他早年曾有一子,至今生死不明。九叔这些年四处飘零……”
李世民浑然无意的说着话,可渐渐的,声音低弱下来。
李玄霸、王通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向李世民看去。刹那间,三人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丝震惊。
莫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