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喜:“子孝是有福之人,某说他必定化险为夷,他在哪里,某去亲自迎他。”
乐进将方才的事向曹操道明,曹操脸色阴郁下来:“此人先败子廉、典韦,又俘子孝,实在可恨。”
夏侯渊道:“曹公,子孝的性命如今落在此人手中,该当如何?”
曹操道:“这还需问?子孝的性命要紧。快,带某去看子孝!”曹操的选择只有一个,这也是高谨放胆敢来的原因,曹操能有今日,与谯县曹氏、夏侯氏的支持密不可分,曹仁不但是曹操的堂弟,更与曹洪、曹纯、夏侯敦、夏侯渊关系匪浅,曹操无论如何都会答应高谨的条件,就算是稍稍犹豫,恐怕也会寒了曹将们的心,曹操是什么人,这种收买人心的手段若是都不会那真有愧枭雄之名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表现都必须行云流水,不带任何的迟疑。。
曹操亲自骑着马,带着众将一道出阵,此时曹仁已驾着马车到了阵前,曹操眼见曹仁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只是曹仁见到曹操,已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曹操朝着马车中气十足的大喊:“不知子孝得罪的是哪位壮士,可否出车与操一会。”
车帘打开,高谨从车厢里缓步出来,跳下车辕,迎向曹军众将和密密麻麻的十万曹兵,凛然无惧的道:“想必这位就是曹将军经常提起的曹公了。”
曹操打量高谨,只看到身材并不壮硕亦不高大,面容颇有些秀气,不由暗暗惊讶。“这就是击败子廉、典韦,俘虏子孝的人?”曹操满腹疑惑,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子孝得罪了壮士,某在此向壮士赔礼,还请壮士网开一面,先放了子孝如何?”
高谨笑吟吟的道:“我与曹将军相处得宜,离别在即,总会有些话说。还是请曹将军送我入城之后再做打算。”
曹操道:“壮士有所不知,子孝与吕布势同水火,随壮士入下邳必死无疑,并不是某信不过壮士,只是信不过那三姓家奴罢了。”
高谨倒是没有想过这一茬,他与曹仁其实并没有深仇大恨,曹仁若是真的在下邳被害,非但他心有不忍,恐怕这些曹氏的宗亲也会疯狂的报复。
现在面临的是两难的结局,若是在城外就放了曹仁,城外有十万曹军,有数不清的曹将,高谨就算再厉害的身手,恐怕也不能保障自己和吕婉君的安全,可若让曹仁入城,非但曹操不放心,高谨也不能保障曹仁的安全。
高谨迟疑了片刻道:“不如先请吕小姐进城,我先与曹将军在城下小别如何?”
曹操想不到高谨竟有这样的气魄:“这样最好不过,壮士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高谨道:“在下不过是闲云野鹤,贱名不入尊耳,还是算了,我现在去请吕小姐进城。”
他返身回到车厢,低声对吕婉君道:“吕小姐,你先入城,进城之后让人紧闭城门,之后只需从城墙上吊下一条绳索下来即可。”
吕婉君忧心忡忡的道:“这如何使得?若是曹贼对你不利怎么办?”
高谨笑了笑:“你进了城,我才能放心,就算他们对我不利,我也施展的开手脚。难道你认为这些曹军能奈我何吗?”
吕婉君似又对高谨有了信心,认真的瞥了高谨一眼:“你方才说那句话的神态和我爹像极了,天下英雄,你都没有放在眼里哩。”说完俏脸一红,关切的道:“你可要小心,我还等着你入城与我相见呢,你……你若是食了言,我就永远记恨你。”
高谨仿佛有一种恋人离别的错觉,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没有细心去体会吕婉君话中的深意,重重点头道:“我答应的话,就绝不会食言。”
吕婉君由高谨扶着出了车厢,一步一顿一回眸的走走停停,及到城门下,守军觑见了吕婉君,一边将城门开出一条缝隙,令吕大小姐进城,另一边飞报吕布去了。
高谨挽着曹仁的胳膊似是别离的挚友,微微笑着不说话,曹操远远的看着高谨,
他从戎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人物,当着十万曹军的面,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他心里暗咐:“但看这份气度,必是勇略过人,只可惜此人却屈从吕布,异日若有机会,若能纳入帐下岂不是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高谨的峨眉功法讲究的是‘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静若处子,守中带攻,不管碰到什么对手,永远都保持冷静,从不轻易波动自己的情绪,高谨练了十几年的峨眉内功,这一份养气入定的功夫还真不是旁人能够企及的。
等吕婉君进了城,下邳城墙上抛下一条绳索,高谨笑呵呵的挽着曹仁的手腕,向下邳城墙踱步过去:“曹将军,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这几日委屈你了,你也别记恨我,若是再有机会相见,希望你我再不是仇敌了。”
分别在即,曹仁心里似乎也有了一点儿涟漪,他虽然被高谨俘虏,可是扪心自问,高谨除了让他做些杂活之外,并没有真正的为难他,曹仁点点头:“但愿如你所说,就此别过了。”
高谨笑了笑,拉着曹仁在城墙下站定,对曹仁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曹将军送到这里,也该回去了。”
曹仁点点头,转身离开。高谨拉住城墙上吊下来的绳索,脚尖一个纵跃,便已跳到城墙半腰,又一跃直接翻过女墙消失在众人的眼帘,城下曹军众将纷纷大惊,下邳城墙高约四丈,只凭一条绳索顷刻就能翻入城墙,这是什么功法?
曹操望着女墙处消失的身影,惆怅连连:“可惜,如此英雄,却不能为某所用。”
“曹公帐下人才济济,区区一个身份不明的乡民何足挂齿。”刘备在旁插言,他话虽是这样说,看到高谨消失的背影,却也忍不住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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