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婉君进下邳之后,与吕布相见,俱言被高谨所救的经过,吕布大喜,一面让吕婉君去见严氏,一面召见高谨,吕布一改从前的郁郁不乐,又恢复了温侯不可一世的气势。
高谨进城之后,便被一队吕布军迎入城中,到了州牧府,门口一名魁梧将军抱手等候多时,打量了会高谨:“你便是营救了吕小姐的壮士?”
高谨谦虚的说不敢。那魁梧将军哈哈一笑,拍住高谨的肩膀道:“我也姓高,说不准你我还是本家呢,小子,若不是你将小姐救出,吕将军便不能重整旗鼓,下邳城危矣,你功不可没。”
高谨道:“莫非你是高顺将军?”
魁梧将军哈哈一笑:“难得你还识的我?”他豪爽的大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吕将军要见你,你随我进去,小姐是将军的心头肉,这一次你能救她回来,定有重赏的。”
说完,高顺便领着高谨进了高阔的府邸,一直过了两重楼宇,进了一座大厅堂,左右两侧分别置了桌案,十几人纷纷跪坐在案后,闲谈者有之,目不斜视者有之,位居上首的正是高谨在乱军中所见的那个军汉,军汉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雄赳赳的跪坐在首案,不怒自威,令人不可逼视。
见到高顺领着高谨进来,两侧的将佐纷纷噤声,好奇的打量着来人。
高谨阔步进来,不卑不亢,连曹操都都已经见过,见个吕布又算什么?他无欲无求,既不稀罕赏金,又不希望加官进爵,所谓无欲则刚,他并没有巴结奉承的必要。
“你就是高谨?”吕布打量了高谨一眼,颇有些惊异。
高谨学着这个时代的人抱拳行礼道:“高谨见过将军。”
吕布颌首点头,粗犷一笑:“不需要多礼,请坐下说话。”
几个侍者挨着吕布设下桌案,高谨只好坐上去,吕布环顾四周,豪气干云的举起酒盅:“婉君有福,得遇高壮士才幸免于难,诸位随某共敬壮士一盅。”
众人轰然应诺,一个儒生打扮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笑吟吟的接茬道:“亦可为婉君小姐平安归来相敬一盅。”
堂内众人起立,纷纷向高谨遥敬,随后一口吞下。
高谨连忙回礼,端起酒盅刚喝道一半,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这酒盅中哪里是盛的是酒,分明是水罢了,他向下细眼看了看,见许多人饮尽‘酒水’之后表情颇有些怪异,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酒盅。
吕布侧过头来低声道:“城中缺粮,某已下令城中军民不得酿酒、饮酒,禁令颁发不久,只能以温水代替,壮士莫怪。”
高谨点了点头,酿酒对谷物的需求特别大,现在下邳被曹军围城,失去了粮食的来源,城里的存粮的吃一分少一分,禁酒是理所当然的事。
众人敬了酒,吕布便命众人各自随意,又亲自端起酒盅道:“布只此一女,幸蒙壮士搭救,理当重谢。壮士从前可是在布的军中差遣?”
高谨不能否认,点头称是。
吕布又道:“听婉君说你曾活俘了曹仁?”
高谨道:“一时侥幸罢了。”
吕布哈哈一笑:“曹仁亦算是一名猛将,你能胜过他也算是勇武了。”他虽这样说,可是话语之间,对曹仁满是不屑,全然不把曹仁这样级数的对手放在眼里。
吕布话锋一转:“高壮士这样的人才在布的军中布竟不能察,几误了高壮士的前程,眼下曹军困布于下邳,正是布用人之时,若是壮士不弃,能否在下邳屈居治军长史一职?”
高谨略为犹豫,投奔吕布并不是他的初衷,他更喜欢自由自在一些,现在他并摸不清自己的人生方向,对前途有些茫然,吕布的邀请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沉吟了片刻,高谨问:“敢问将军,治军长史具体负责什么,在下怕干系重大,贻误了将军的大事。”
吕布笑道:“具体是监督各营犯禁之事罢了,高壮士不拒绝,布就算壮士同意了,明日就到职,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他话刚说完,再看看酒盅里的温水,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