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的阳光,伴着咖啡香,是一天工作的开始。
会议室里,乾启和赵新,面对面坐着开小会。
记事本翻了一页,乾启说,“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我爸公司抽调了一部分人给我,组好了海外拓展部,他们明天开始搞培训,我得过去看着。趁着五一之前,搞个密集培训。”
“什么人,新手吗?”赵新说着向门外张望。
“当然不是新手,都是有经验或者有前途的,就是他们都没接触过瓷器。”
赵新心不在焉地听着。
乾启笔一勾,划掉一项,“我准备这次和宝珠回窑厂的时候,正好做一次整改,把外销精品日用瓷和定烧瓷分成两个独立的部门,还有‘如宝如珠’的高仿瓷,三条线,三个独立的部门。”
这部分工作内容和赵新关系不大,只是知会他一声,乾启继续说,“以前启世跟过去的管理人员,现在也够用,可以调动一下……我还想考虑在国外……”他突然一停,看向赵新,说了半天这人一点反应没有。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
赵新对上乾启,顿时就来了倾诉的渴望,他说,“小启,我问你件事。”
神神秘秘的样子加略神叨的口吻,令乾启还有了些兴趣,他端起咖啡,“你说。”
赵新说,“如果宝珠……她平时都很乖,很听话,你让干什么,她不愿意也会去,最多幽怨地看你几眼,或者鼓着脸不高兴一下,但下次你让她去她还去……忽然有一天,她就一下生气了,也不和你说话,你说这是为什么?”
乾启面无表情放下咖啡,“你说的这是宝珠吗?”
这种被人揉圆搓扁的形容,确实不像宝珠,赵新说,“那你假设一下,如果宝珠是这性格,那她现在这样做了,那是为什么?”
乾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把桌上自己的东西整理起来,“别问我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我抽一个小时来和你说正事,你自己的私事自己拿主意。看你今天状态不行,我们改天继续。”他一合文件夹,站起来准备走,“还有……我们这次拍卖很重要,会场布置方面,你征询一下小康的想法,看看国外这方面有没有更先进的理念。”
赵新点头,也跟着站起来,送了乾启出去,他回头,这家公司,暂时真的就扔给自己了。他走到征集部来找小康。
除了赵新他们几个的办公室,普通高管区的办公室,都是全透明的玻璃,远远他就看到,詹璐璐坐在小康的办公桌对面。据说,是詹璐璐自己选了征集部,
当然,最有前途的部门就是征集部,如果让赵新推荐,他也会推荐这里。
敲了敲门,“请进。”说话的人声音带笑。
赵新推开门。
“赵总。”小康连忙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走过来说,“您找我有事?”
赵新点头,看着背对他坐的那个人,她竟然连头都没回,真——太没有礼貌了!
他说:“詹璐璐,你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詹璐璐站起来,看也不看他,转头就走。
顿时给赵新弄了个没脸。
小康尴尬地说,“新人,不懂规矩,赵总您别见怪。”语气是正常的上司护下属,但在赵新听来,就不怎么顺耳。
本来他没有见怪,但让小康这样一解释,他就有些想见怪了,詹璐璐明明和自己关系更近,为什么要个外人来解释。
小康看他脸色越发不好,连忙又解释说,“詹璐璐天真可爱,性格其实挺好,就是以前没怎么工作过,一直在她表哥的侦探社里,您多包涵,回头我说她。”
这话更不对了,赵新觉得自己早晨吃的包子也许没发酵,现在那死面团堵在了心口和胃之间,如果一个人,每次见自己态度都很强硬,那也没什么。偏偏平时都挺好,忽然就变成了这样顶心顶肺的态度,实在令人想不通。
赵新坐在办公室里,很生气……很生气。生气之后,又很郁闷……郁闷……詹璐璐,一直没来。
中午休息,他想叫詹璐璐一起去吃饭,刚一开门,就看到她和同事开开心心地向外走,几个男同事,中间走着小康。一个男同事说,“康经理有车,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咱们开车,高新区外头就有好多好餐馆。”
赵新一甩门,“公司真是离谱,招这么多男同事干什么?”他抓起桌上的手机,真想打给宝珠投诉,这些人都太闲了……高工资高福利,中午吃个饭还要开出高新区。
想到这里,他真的拨了电话,响了几声,宝珠就接了。
赵新劈头盖脸地问,“宝珠——你在干什么?”
对面的宝珠刚在餐馆坐下,正准备吃饭呢,说道:“怎么了赵新?公司出事了吗?”
赵新听到她沉静的语气,好像烈焰遇到平静的一汪湖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把电话换了只手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陆淮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宝珠在对面笑起来,“人家正在度蜜月,要过完下个月,六月中才回来。”
赵新其实是知道的,他们结婚,适逢宝珠这里出事,所以宝珠和乾启都没能出席婚礼,宝珠觉得歉疚,就把蜜月多给了一周的带薪假。他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