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夜的路,重墨一行人终于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皇宫。
连续赶了一个昼夜的路,重墨伤口复发,几乎无法自己走出轿子,仍是由黑衣人扶着进了墨阳宫龙栖殿。
偌大的宫殿一片静谧,只有满盛一人守在殿门口,这也是重墨离宫之前作出的安排,特意降了圣旨,不见任何人,留着满盛值守,正是为了拦住求见之人。
此刻,满盛听到动静,借着微微的一点光亮,看清来人乃是皇上,赶紧迎上前来,重墨无力的睨了他一眼,“速传杨腾清,”
“是,”尽管夜色深重,满盛依然隐约能看出他的气色不佳,得了旨意,不由分说撒腿跑了。
黑衣人将重墨扶进寝宫在床上躺下便告退了,重墨静静躺着,望着帐顶金色的翔龙,目光沉沉,妖冶的面容上是藏不住的疲倦。
然时间却已然容不得他稍稍歇息,顶多再有一个时辰,便要上朝,而为了稳定群臣的心,他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怠色。
殿门外响起叩门声,因为受伤中毒,他的内息混乱,无法敏锐的察觉出细微的声响,只听满盛略显焦急的声音喘息着响起,“皇上,奴才把杨太医请来了。”
重墨不着痕迹的舒出口气,“让他进来,你安排下去,方圆半里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
“奴才明白。”
有脚步声渐远,和着推门声同时响起,重墨偏头看去,杨腾清着一身藏蓝色的官服背着药箱一步步走近,烛火明亮,照着他一脸的凝重。
“是你告诉俪妃雪芙蕖之事,”这种时候,重墨竟然还有心思关注这些,杨腾清似乎也颇为吃惊,目光微微闪烁,应道:“是,俪妃娘娘她很担心皇上,逼问于微臣,微臣不得不,”
“放肆,你既知北地苦寒危险,竟然还把真相告诉她,杨腾清,你究竟存的什么居心。”重墨严词厉色,声声控诉。
杨腾清慌忙跪下,“微臣不敢,”
“住口,朕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记着,但凡俪妃遭遇到一点危险,你,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杨腾清郑重的跪下磕头,重墨便没有看出他眸子里深藏的担忧,如果有选择,他绝不会把真相告诉俪妃,以致现在,把自己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她是他实际上的主子,他又怎会不担心她?!!
可是依照她的心性能耐,他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你先起来,替朕重新包扎伤口,”头顶传来重墨的声音,杨腾清猛然回神,迅速敛去多余的思绪,垂头走近,有条不紊的替他重新包扎伤口,又诊了脉,一对剑眉紧蹙。
“皇上,您体力耗尽,内息混乱,不宜于压制毒性,微臣斗胆恳请皇上,立即静养,绝不宜过度操劳,否则恐引蚕毒提前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重墨面色一沉,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尤其是经过这一趟奔波,明显的感觉到多处不适,现经由精通医理的杨腾清之口说出,他更笃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