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墨满脸黑云,却诡异的露出狞笑,满盛看得抖了抖,几乎控制不住要向后躲。
“好大的胆,朕倒要是看看是谁不要命了!”袍角无风自动,“重煜,同朕一起去瞧瞧。”
重煜推辞不得,只能随他走这一趟。
御花园里,靖苏同那老太监说完话,便打算回自己宫里,谁知穿过石桥,隐约瞧见一大帮子人聚在一处假山处,乍一眼看去,一片花香魅影,珠钗生华,金银环绕,估摸着后宫大半的嫔妃俱在。
她脚步一顿,直觉的反应就是躲开,一念起,迅速转身,将将转过身子迈出一步,便听有人唤道:“俪妃娘娘,您也是来赏花吗?”
这样娇美又张狂的声音,除了柳嫔还能是谁?靖苏默叹,一心想着就当未闻,只管走便是,总不过是同柳嫔结怨,反正她素来看自己不顺眼,也不差这一桩两桩的事。
“本宫同几位妹妹在这里赏花,俪妃若不介意就一道吧,结个伴热闹些。”
靖苏听得分明,这乃是皇后的声音,到底是妥协了,皇后乃后宫之主,于她又有恩,总不能弃之不理,便不甚情愿的向她们走去,“谢皇后娘娘美意,靖苏打扰了。”走近了才发觉,果然是花团锦簇,各个宫里的妃嫔除了她怕也是到齐了,又行了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雍和的笑着,伸手扶她起来,又笑道:“本宫一早得了消息说是俪妃身子不适,这会可是好了?”
靖苏心里抽了抽,回道:“劳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无事。”
“无事便好,”皇后宽慰的抚着她的手,笑得宽和。
靖苏便安静的站着,她怎会不知众人现在心里不定怎么笑话编排她,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冷静,一味的逃避只能让她们更加轻视她。
柳嫔今日打扮得格外耀眼,一身缤纷的颜色,这会见了靖苏,笑得别提多得意,满面的嘲讽掩不住,“到底俪妃娘娘洒脱,早上的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子竟然还敢出来,若是嫔妾,铁定用帕子蒙了脸,躲在屋里不出门。”
靖苏扭头望着她,嫣然一笑,“哪里,还不是柳嫔做了好的榜样,望月亭中石桌坚硬,怎及龙栖殿内床褥舒软,听闻柳嫔妹妹晕了过去,冰天雪地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说来也是,往后日子还长,柳嫔怎地这样性急?”
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软肋,靖苏本非软柿子,任人搓扁捏圆,柳嫔既三番五次折辱她,摆明也针对她,她自不会一味忍让,徒让她得意。
一席话说得柳嫔花容失色,纤指颤颤指着靖苏,樱唇颤抖,偏又无从辩解,不管不顾地叫嚣:“靖苏,你欺人太甚!”
靖苏冷冷扫了她一眼,不欲再说话。
柳嫔咽不下这口气,不依不饶的挥舞着双手冲过来,眼睛里渗出了红光,似要将靖苏掐死在手里。
眼风扫到柳嫔向自己冲过来,靖苏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右躲闪,不料却忘了自己右手边乃是一座假山,径直撞了上去,后背磕在凸出的岩石上,一阵剧痛。
还未回过神来,柳嫔已冲到跟前,发了狠的向她撞来。
电光火石间,响起一片尖叫:“皇后娘娘当心!”“俪妃!”“柳嫔!”
慌乱过后,只见柳嫔倒在靖苏脚下,靖苏一动不动靠在石壁上,皇后撞上假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