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关注点错误,但是,吕丈那么高傲的家伙居然会对一个军衔比自己低的人承认失职?!
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吕丈的口气放软,着实有点令人不适应,这佳医生本事也真够大,我的目光徘徊在二人之间,感觉隐约有发现点什么。
可那二人根本不留给我们什么瞎想的时间,佳医生抬头瞪向我,语气又回到了从前:“还有你!明知道自己有伤还不注意,看来是真不想再碰枪了?!”
我一听到“不再碰枪”的字眼着实也有点慌乱了:“不不不,我,我想啊!”
她神情讪讪,沉默地又撩开我被打湿的衣服左右检查了检查。之后的几个动作间,佳医生已经完成了包扎,开始收拾她的医疗箱,我前一句略微焦急的声音令她秀眉蹙起:“但是发生二次开裂之后恢复时间就要长一些了……吕丈,你们计划是什么时候再进山?”
面前的人站直身子,她问的这句话让我们把目光瞬间都落定在了吕丈身上,心里也连带着一纠……
对啊,我们要重进者阴山,解救战友,战胜越军……
具体的作战,都是吕丈这个营长和差不多同级的几个长官一齐经过缜密部署商定的,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有关的任何安排。除了我们四个之外其他战友都准备了好几天了,所以若是近期出发的话,我们会比较吃亏。
此刻佳医生问起,我们都非常紧张吕丈的说法,眼巴巴地瞅着他。
吕丈的眸光扫过算上佳医生在内的五个人,然后抬步动身道:“我们出去再说。”
刚刚一定是错觉,他妈的吕丈会缓和绝对是错觉!
我内心深深地鄙视起他的装腔作势,不过一方面也庆幸他赶紧消失出我的视线。
佳医生最后又叮嘱我一句就跟着吕丈出去了,尽管她之后又探回头再三强调。
直到屋里剩下我们四个人,我这才送了一口气,一下就躺倒到炕上。
“潘子我真想给你丫的揍一顿!”五头儿见没了旁人立马原形毕露,冲上来继续对我的讨伐。他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掩饰不住尽是气呼呼的。估计是把我们出去的事情和我伤口的事情郁闷到一起去了。
其他两人同样压到炕上,一个拦下五头儿一个还不忘跟着数落我几句。
五头儿知道我刚处理完伤口,也觉得自己撒够了气,便又回归正题:“得了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吧!”
“是啊,刚刚钱九还没跟我说完,你们两个到底去哪了?”大贵也挺着急,现在正是人心惶惶,我们脱下湿衣服后身上的些许伤口还清晰可见。奸细还未被找出,谁都不敢大意。
我们深知这个理儿,所以我坐起身子几乎是和盘托出,只是钱九到大院的过程跟我不一样,此刻却也得知,他跟我的情况很相似。到最后在院中那部分时,钱九还是小先生要杀他的那种说法。
“你别特么的扯淡,小先生再不济也不会想偷袭你那种人。”
五头儿是我们当中最佩服小先生的人,说些维护的话不足为过。
钱九则是比较激动起来:“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是我要杀他?”
“切……我没看见又没这么说,你急什么呀?”
五头儿不屑地瞥瞥钱九,要不是后者手臂还不方便动,早就上手了:
“你他奶奶个够娘养的,胳膊肘他妈尽往外拐!”
“就你那逼样谁跟你是一伙的似的,啊呸。”
五头儿今天火气也大,张口都是不干净的词儿。眼看他俩又要干上,我和大贵只得连忙制止:“行了!这时候你们俩还窝里斗!九儿一年多了你现在还跟他一般见识干嘛?老五你也省着点嗓子吧。”
不管要讨论什么事情,之前都得先做好拉架的准备。他们两个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在军营那时开始就是这样子,所以我和大贵夹在中间互相拦几乎已成习惯了。
我当时真没看清是谁在后面下手,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便不好再激化冲突。既然前面的分叉结束,接下来发生的我也能讲上一二。
但是描述这东西实在不是我擅长的,我几次都得捋清舌头,生怕说的他们不明白。
小先生讲的故事我道不详尽,只简单把意思顺清楚了,还好钱九压着火气帮我补充了不少。
再次回顾这惊心动魄,我依旧忍不住心神上荡漾一番,五头儿听完彻底安静下来了,大贵满脸的难以置信,相信这对他的思想又有了一次强有力的冲击。
就跟我们方才听小先生说完之后的场景差不多,四个人集体又静默了。
半晌,大贵先开口,问了一个我们意料之中的问题:“咳……你们……相信吗?”
钱九当然干脆:“信。”
我犹豫了一下却也是点点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似乎找不出不信的理由。
五头儿反应回神,也是信的态度:“唉……这事儿吧,咱们能说上什么?每年还都过鬼节呢……”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