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我们终于翻开了那不愿提及的一页。
心中久久的怀疑被一语道破,我沉默了……他们也同样沉默了。
现在是夜间的休息时间,吕丈安排了他自己的人守夜,我们四个扎堆到一个角落,还是有些足够的功夫去思考。当然,是在没有突发危险的前提下。
我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从见到吕丈第一眼的情景:因为要接应一些奇怪的军需……对了,那些奇怪的军需仿佛一回到那时的营地就杳无音信了,也不见提供给我们去打仗,就这样忽然消失了一般何况即使我们有心去打听,也会因为有“高级机密”这样的文件而隐没,我们估计还没有开口就会被早早扼杀念头。
接着是我受伤养伤,还有木家的小子找麻烦的过程……如此串联,竟然感觉出那么多说不出的违和感。
小先生北老的出现恍惚又变得不真切。
我的脑袋一瞬间像要炸开,我捂住头部,浑身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潘子,你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是那头痛欲裂的感觉不允许我注意周遭的环境。
我一下倒到地上,蜷缩着左右翻滚。皮肤硌在地上却已经觉不出疼来,有人的力量想要按住我,但是又难以接近。
我这边的骚动在黑夜里很快就惊动了人过来,他们或许在围着我,但是不敢有什么移动。应该没有人知道我这是发生了什么。当然,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间的头痛,岂止非常。
“让开,他怎么了?”
“不知道?”
“我看一下。”
连续三声像是来了什么人靠近我的身边,我咬着牙尽量意识让自己不再滚动妨碍到其他人。手脚不像刚才那么僵硬。痛得昏昏沉沉中,耳边恍若窜进了那个在水下的声音:“说句话。”
我已然神志不清,四肢感官的运动也不经过大脑的控制。几乎在听到什么之后脱口而出:
“疼……”
第二次……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被疼晕。
丢不丢脸的单说,而是这次真的非常意外。
如我以前的想法所愿,我终于晕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清醒,可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随时危险的环境下,竟然不得不多耽误了一个上午的宝贵时间。
“嘶……”头部还有余下的沉重,但是轻松了很多,主要是正午的阳光晃到眼睛上刺激着眉心的位置。
“醒了。”
仿佛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果然是吕丈冷漠的眼光。
我身上盖着自己已经晾干的军装,坐起身子紧张的环顾四周。
太安静了。
没有部队和一丝战友的影子当然会安静。
我费劲地套上衣服,抖了抖鞋子。一边收拾一边盯着吕丈:“其他人呢?”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块干粮丢给我,只是单方面地催促我道:“没事了就赶紧起来,路上说。”
我诧异的接住干粮起身追上他,猛然间地站立让眼前一黑。随即才有些好转。
“……营长……”吕丈走在这样燥热崎岖的山林里依旧箭步如飞,我三口两口垫了垫肚子接着就叫了他一声。
他既然说在路上解释,那我必然要问清楚。
“因为你昏迷不方便移动,我叫他们先走一步了。”吕丈没回头,继续快速的走着,“途中留下些记号,你跟上就可以。”
关于我没好意思问出的头痛的原因,吕丈主动告诉了我他的“诊断”。应该是因为我头部上的伤口引起的,虽然不是特别重,但是因为没有及时地做消毒处理,导致了细菌和头皮组织的敏感地带。不过主要原因还是由于头部是撞击而受得伤,如果短时间内的再次用脑过度会产生二次的脑震荡。
似乎……很有道理……吕丈还说,我处理伤口的方式也不对,把受伤的地方缠得太紧了。兴许这也是原因之一吧。我简单消化了一下便抛到脑后了。
我们一路走着,不再有什么其余的交谈。不知道倒底落下了多远的距离,但是地上嘈杂的脚印是越来越多了。
前方的丛林渐渐多出来有人经过的痕迹,不过那杂乱的程度并不像是平安路过的结果。
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悬起来了。
吕丈的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
血……开始出现零星的血迹……开始传来子弹出枪的爆破声……吕丈在我前面端起了枪,然后压了压身子和速度,回头示意我也进入作战状态,前行布满了紧张。我跟着他轻轻卸下自己的那把五六式,当真崩起了神经。
再前进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就完全不能动了。大面积的战斗残垣折断了枝条,甚至已经看到了肢体的残余,附着吸引着恶心的苍蝇乱飞。吕丈停下来,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优势。打斗声渐进,我们一起埋伏在附近较高的的树丛里掩住身子,吕丈架起了枪随时凌冽而发。未等我心惊之余,接着有一个踉跄的身影从一方枝桠间跌出来。
我瞪大了眼睛——是大贵。
浑身狼狈得血迹斑斑。
下一秒我就要冲出去,却一下被吕丈拽住。
他伸出的枪口直直地瞄准上了大贵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