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印证了那句‘医者不能自医’的老话,五天前钱顾顺便开始一泻千里。弄得诊所不能正常营业不说,四名护士也只能轮流来照顾钱顾顺。
“哎哟…哎哟…小马,赶紧给我在换床被子…”钱顾顺那凄凉的哀嚎从房中传出。
“又拉了..这都没地晾了..”被称作小马的护士抱怨道。
当乐水根、康老板两人走入钱顾顺的房中时,便闻到一股酸臭的屎尿味。而钱顾顺则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床白色的被单上隐约可见一滩黄色的污渍。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望着如同苍老的十岁般的钱顾顺,乐水根似乎看到了麻瞎子一般,不顾那满床屎尿,着急的搀扶起钱顾顺,麻利的将钱顾顺身上沾满屎尿的被单换下,“钱叔..我跟老板来了,我们这就送您去大医院..”
看着乐水根那泛红的眼眶,钱顾顺不由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似垂死之人一般,无力的摆了摆手,“不..不用了,哎..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老钱我枪林弹雨走过,能活到现在算是挣到了..”钱顾顺凄凉的说道。
当小马抱着一条被单准备给钱顾顺替换时,却听到康老板说道“先给老钱换身衣服,看来他是染上急性疟疾了..”
在越南这炎热潮湿的气候当中,蚊虫繁殖迅速,一到夏季更是疟疾的高发期。
小马听到康老板所说,不由的担忧到“那该怎么办?现在伯氨喹可不好弄到..”
随着美军那‘光荣的撤退’后,越共政府虽然光复了整个越南,但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武器装备上,分蛋糕当中的越共政府,可没有心思去研制抗疟疾的药物。因此患了疟疾的病人,如同判了死刑一般。
靠着倒卖药品起家的康老板开始吩咐起来,“伯氨喹我来想办法,根仔..你先替老钱收拾一下,搬到我们店里去..”说完对着着急的小马安慰道“这段时间你们几个也辛苦了,老钱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你们发呢吧?”
小马点了点头,“是啊..这几天钱医生病成这样,诊所也不能营业..”
康老板从兜里掏出一匝每张都是面额一万的越南盾递到小马手中,“这钱你先拿着,算是你们几个这个月的工资。这段时间你们先放假,其他的等老钱好了再说..”
小马自然千恩万谢,如今通货膨胀不知翻了几倍,普通的越南妇女想要维持生计更是举步维艰。年轻貌美的女子还能靠着卖春来生活,但是像小马这般三十开外的女子,只能靠着微薄的薪水度日。
钱顾顺似乎早已准备好一般,趁着小马出去收拾衣物的时候,不忘嘱咐乐水根将床底下的一个帆布背包带上。
将奄奄一息的钱顾顺背上车,打着火康老板一踩油门,朝着鬼佬街驶去。
当驾车的康老板回头看到后座上的乐水根悉心照料钱顾顺时,不由一笑。“根仔,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老钱灌下保准没事..”
乐水根连忙将装满黄连汁的水壶拿出来,朝着钱顾顺嘴里灌去。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只见精神萎靡的钱顾顺扯着嗓子叫骂道“老康…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用芦荟!!!”
钱顾顺这般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同刚刚奄奄一息好似临死一般的面容判若两人。乐水根一愣。不待乐水根反应过来,就听见康老板的笑骂声“谁让你这个老东西又来这招!每次你都吃巴豆‘屎遁’!待会回去我还得洗车..苦口良药,这黄连不是比芦荟更管用么?”
“钱叔?您这‘瞒天过海’可是把我都给骗了..看您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都差点给您亲手打一口棺材了..”乐水根摇头笑道。
原来,钱顾顺正是知晓,如今越共光复越南后,伯氨喹这些药物一时间,整个越南几乎断货,于是才来了这招,连续吃了几天巴豆,好似染上急性疟疾一般。这样一来正好引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