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鬼佬街,乐水根将喝了黄连汁后,连说话都不利索的钱顾顺背下车。
而趴在乐水根背上的钱顾顺依旧装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乐水根将钱顾顺背进客房但中,李来福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上来,一旁的康老板打趣道“赶紧趁热吃,这几天没把你拉死算命大..这么大岁数了还玩这招?”
钱顾顺摇头晃脑的坐了起来,喝下黄连汁后,已经得到了缓解,“我可是妙手回春的钱顾顺…哎,就是这次的巴豆放久了,害得我担心药量不够,又多吃些,这不..拉的都差点脱肛..”钱顾顺自嘲道。
看着钱顾顺将一碗白粥喝下,康老板提起钱顾顺临走时刻意让乐水根帮他戴上的帆布包,不由得笑道“看不出来,这么些年你这小诊所还挣了不少?”
看似虚弱的钱顾顺一把将那帆布包抢过来死死的护住。“老康你可是大财主,可不会是看上我这么点家当打算谋财害命吧?”
“滚!在废话,老子现在就趁你病要你命!”康老板鄙视道。
年过半百的两人,如同孩童般相互拆台嬉闹,似乎家人一般。乐水根、李来福两人只能笑而不语。
“笑什么笑!这些可是阿叔积攒的棺材本,你们这两个小子,可别想歪主意!”钱顾顺虎着脸训道。小心翼翼的那帆布包放在床头,“对了,老康你联系好船家么?这次咱们去哪?”
康老板高深莫测一笑,捻着手指头笑道“早就跟大虾联系好了,东南亚这边我也呆腻了,所以这次咱们索性去远些,反正你们都懂英语..我打算咱们去美利坚合众国得了。”盯着钱顾顺怀中那帆布包,康老板打趣道“原本以为你这么些年来没有攒下多少钱,还想着帮你把船钱付了,现在好..你自己的船票,自己搞定!”
康老板口中的大虾,也是华夏人。据说原本是东北军出身,后来随着东北沦陷后,便一路撤退,算得上是第一批来到河内的华夏军人,在河内地头上是出了名的蛇头。
“美国?哈哈哈,当初在大上海的时候,老钱我可是泡了不少大洋马..”钱顾顺又开始话当年,从乐水根、李来福两人无奈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于钱顾顺年轻时候的**韵事早已免疫。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发现无人理睬后,钱顾顺小心翼翼的解开帆布包,伸手抽出一扎美金,晃了晃“够不够?多的算是给你洗车的小费…”
康老板一把抢过钱顾顺手中那一扎美金,捋了一遍,“一万美金?老钱,这些年你卖给越南人的该不会都是假药吧?挣了这么多私房钱?”
乐水根、李来福两人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按理说钱顾顺那个小诊所每天前往看病的都是一些越南人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收入?
“山人自有妙计,我可是号称妙手回春,至于这个‘春’么..嘿嘿,在越南这个鬼地方,花柳梅毒跟流行感冒似的,那么些达官贵人总有一两个染上的吧?如果光靠治疗那些个发烧感冒,我这小诊所早关张得了…”钱顾顺摇头晃脑的说道。
三天时间过去,钱顾顺在乐水根、李来福两人的照料下,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距离康老板跟大虾所约定的船期时间越来越近。而康老板几人,为了掩人耳目,依然有条不紊的经营着‘康记杂货铺’。
随着苏联的军事援助日益加剧,越南这只先后经受了法国、美国揉搓的小蟑螂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身披硬壳的屎壳郎一般,到处炫耀强劲的武力。
武装实力虽然翻倍上升,可越南民众的生活却日益为艰。在通货膨胀的影响下,药品、粮食这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不知翻了多少倍。
虽然普通民众举步维艰,但军队当中的军官们依旧花天酒地。
作为阮明浩手下的头号走狗,黄副官如今也人模狗样,得了阮明浩赏赐的那部分福泰楼的股份后,黄副官成了福泰楼的股东之一,原本胡老板想着将一部分干股送给阮明浩好保证福泰楼的正常经营,可是谁想到这阮明浩却看不上福泰楼这小买卖,转手送给了黄副官。
这倒好,自从签字画押成为了福泰楼股东之一,黄副官便隔三差五的带着一群手下来到福泰楼吃喝,对于这些曾经的土豹子来说,什么贵点什么,往往一顿饭下来,山珍海味几乎点一遍,临了还直接记账了事。
在阮明浩跟前,黄副官恭敬得跟一只忠诚的猎犬一般,可出了军营,这位阮明浩跟前的大红人,可就是前呼后拥的大人物。
如同往常一般,阮明浩带着十来个要好的中层军官,在福泰楼的雅间内胡吃海喝。桌上十来个空酒瓶,证明了这伙土匪的酒量。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群整日跟着黄副官吃吃喝喝的中层军官们自然免不了对酒劲上头的黄副官大肆恭维。
“黄长官..您现在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我们这些兄弟以后可都跟定您了..”一名挂着上尉军衔的军官举着酒杯笑道。
酒劲上头,黄副官早已满脸通红,眯着眼睛环视一周,得意的摆了摆手,“我们都是跟着阮长官才能有今天,不过兄弟们的情谊黄某记在心里,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少不了大家的份..”
“黄长官仗义…”
“黄长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