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年顿了下,缓缓的接起电话。
许美伊那边声音娇娇柔柔的,“年,你去出差怎么这么久?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连慕年淡淡的扯了下唇角,不答,淡淡的反问,“在干什么?”
许美伊顿了下,片刻才开口,但这时候,她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了,声音也布满了委屈,“年,在这间公司工作我很不开心,我想不做了,你说好不好?”
连慕年顿了下,薄唇扯出了下笑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好吧,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安排。”
之前,当他知道曲浅溪在这家公司的时候,他就想帮她重新安排了,但她不听,现在,她终于自己说要辞职,他自然开心不过。
忽然间,觉得闷在心口的事儿,松懈了些。
“年!”许美伊在连慕年看不到的地方咬牙,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她以为他至少也会关心一下她为什么会不开心,为什么想要辞职的,但是,他却连问都不问,一点都不关心她,想起他当初知道曲浅溪在这家公司工作时的反应,许美伊心寒不已。
连慕年淡淡的恩了声,眉头蹙起。
许美伊咬牙,心里有一股气憋在心底,“没事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耍脾气的花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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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日,曲浅溪正想到楼下的超市补充一些食物,来开大门的时候,却见老爷子笑米米的出现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位年约五十的大神,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少。
曲浅溪给他们倒了一杯水,“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哼了声,似乎有些生气了,“你们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我们老人家的心思,过完年也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也没回过家一次,孩子有什么消息也不主动的跟我这个老爷子说一下,让我在家里干等,可把我急得啊。”
曲浅溪笑了下,她知道老爷子是说笑的,这段时间他在军队里,现任的元帅请他回去有事请教,老爷子即使年纪大了,但身体一直都很硬朗的,虽然伸手不灵活了,但是口头上教人上倒是没有退步多少,所以,时不时的到军队里去。
最近似乎有什么严重的事,一去就是两个月,应该是最近才回来的。
也是因为老爷子在军队里,所以她怀孕这段时间来,才空闲些,不然,她不知道会被老爷子折腾成什么样儿。
老爷子皱起眉头看着曲浅溪,“浅浅,你说你这个丫头,你是干什么的,现在孩子都五六个月了,你看看你这样子,除了肚子突出点儿,哪里有孕妇该有的模样,瘦的像个猴子似的!你是不是没有吃东西啊?!”
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东西似的,眼眸溜溜的在屋子转了一圈,不悦的说,“年那小子呢,去哪里了?这周末的,他不在家去干什么了?什么能有老婆孩子重要?!”
曲浅溪眼眸缓缓的暗下,没有说话,老爷子如何会放过曲浅溪一闪而逝的那一抹苦笑和失落?
他愣了下,皱起了眉头,“浅浅,你们又吵架了?他又惹你生气了?别生气,有事告诉爷爷,爷爷帮你出气。”
曲浅溪这次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安抚老爷子,为连慕年开脱,说什么事都没有,她缓了下,忽然认真的问,“爷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跟年做了交易,所以,他才会跟我结婚的?”
老爷子也是由此而惊讶,没想到她会再问一次这件事,“浅浅,你说你这个孩子这么这么多疑?爷爷之前不是说过没有了吗?怎么不相信爷爷?”
曲浅溪摇摇头,小脸上没有笑容,“爷爷,我没有这么笨的,我这么问你,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参与者,我理应知道答案。”
“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听出了不对劲,皱眉,担心的说,“你想放弃年了?”
曲浅溪点点头,笑容是化不开的苦涩,“爷爷,很抱歉,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了,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坚强。”
她一开始,在得知连慕年爱的人是许美伊时,她除了心疼,还有一些她难以排解的痛苦,但是她都自我催眠的忽视了,她也曾以为,她跟他最坏的结局,不过是现在,现在她才发现,最坏的结局,不是现在,而是他不爱她,她也熬不住,想要放弃了。
以前,她总是在想,在这段婚姻里,她不会是后悔的那一个人,毕竟她用心过,为两个人的关系坚持到最后的人也会是她,所以她觉得对得起自己。
但现在,日积月累的痛苦缓缓增加,快要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她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她也是人,她以前以为痛的次数增多了,她不会再有什么反应。
因为习惯了,承受能力强了,所以在下一次疼痛的到来时,她不会觉得太过痛,她能忍。
但是,事实告诉她她的预想错了。
痛,是人不能习惯的东西,人们往往在知道痛觉的到来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想着催眠自己说不会太痛,缓一缓就过去了了,而是闪躲,因为知道那种痛对自己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浅浅,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你们现在也有孩子了,最应该是你努力的时候,你忍心孩子刚出生就没有了爸爸或者是妈妈吗?”
曲浅溪心酸的笑了下,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上几倍,“爷爷,我也不想,事情我想顺其自然,缘分是不能强求的,我跟他或许只是有缘无分了,我现在跟你说,只是想让您有个心理准备,而且,我妈妈公司的事……”
“瞧你说的,说得爷爷好像是有多坏一样,放心,爷爷答应了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爷爷不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闻言,老爷子一张老脸上也没有了多少的笑容,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浅浅啊,爷爷知道你现在你这么跟爷爷说这番话是想跟年摊牌了,爷爷也很高兴你能这么直接的跟爷爷说,而不是为了公司而欺骗爷爷,跟年那个孩子装恩爱,但是,爷爷还是希望你能给年一个机会,爷爷不想他错过你这么好的女孩,错过你,会是他一辈子的损失啊。”
说完,他顿了下,“浅浅,爷爷跟他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好不好?就当给他一个机会不行吗?年他或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爱许美伊,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或许——”
“爷爷,你知道这不行的。”曲浅溪苦笑了下,“就算他那时候跟我在一起,也只是感激,不是爱情,我努力了,还是得不到他的爱,那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如果我说了,他跟我在一起了,我也会不开心,那时候,他对我,剩下的仅有的感激都转化为恨,所以,没用的,现在我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爷爷,还是算了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满脸的愁容,本来,今天过来时看看曾孙图个开心的,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却变得糟糕了很多。
“浅浅,无论你跟年那个孩子怎么样,但我的曾孙可是无罪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待他,知道吗?现在孩子都六个多月了,我想着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折腾,我今天请了一个人来给你做饭,照顾你,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把我的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曲浅溪看了眼大婶,虽然想拒绝,但是还是点点头,她知道,现在的她不适宜拒绝。
即使爷爷看上去,好商量,但她明白,有些事,爷爷还是会重新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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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幕缓缓的代替了黑夜。
“老板,到了。”王天鸣顿了下,才轻轻的叫了声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
连慕年缓缓的挣开眼眸,一脚着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他缓缓的凝眸,不悦的回眸看了眼王天鸣,“我有说过要回来这里吗?”
他转身坐回车子里,“到我专属的酒店去。”
王天鸣不敢反驳连慕年的话,心里猜想着连慕年可能是跟曲浅溪吵架了,所以,他才会忽然的答应到c市区剪彩,而刚下飞机的时候,连慕年没有阖上眼,也知道他走的是这条道路,他却没有说什么,现在却忽然的说要转回去酒店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王天鸣心有异议,却不敢表达,憋在心里,在瞥见连慕年越来越黑的脸色时,朝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曲浅溪正挽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的手,笑得异常的开心。
王天鸣看了眼缓缓抿起薄唇,危险的眯起眼眸的连慕年,忙将车子掉头,打算离去。
熟悉的身影倏然间看不到了,连慕年神色一愣,“停车!”
王天鸣里外不是人的苦笑了下,顿时不知该怎么做了,根本不敢看连慕年过分沉寂的俊脸。
那天,有些他从来都没有在他心里驻站过的情绪,忽然间划过脑海,他一惊,心底顿时烦躁不已。
那天他,挂了电话,拿起一件西装外套就匆匆忙忙的去了酒店,这些天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都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的开朗,他以为他这么就消失了,她多少也会有些难过,会打个电话给他。
事实告诉他,他错了。
瞧瞧,没有她,她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开开心心的,甚至比他在的时候更开心。
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心情一直不开朗,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