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没有就去,郑成回来让他城里买来几件男装,澄心要用,奶妈是扮成男人还是乡下妇人没有定好也要用。衣服买回来还要洗,好在这天收潮干得快,衣服在外面一夜就干。郑成这一天异常地忙,安排镖行买回路上用的必须东西;又和郑夫人等人商议行程,送郑大人茶饭,晚上又教莲瓣赶车。看莲瓣学得慢,进来告诉郑夫人:“狱前又遇到过田三一次,他说过我忙他隔上两、三天也能照应。我想着虽然不能完全放心告诉我出门儿,要来了却可以放心让他帮些小忙。”
郑夫人还是面色苍白,泪眼未完全消去。听过郑成话,一双眼眸明亮对着郑成,温和地道:“自老爷出事,你辛苦太多,又让你跑这一趟远门,生受你得紧。”郑成不爱听这样话,忠心发自于心,郑成觉得自己应该如此,听到夫人客气,他黑脸上红通通,很是不自在。郑夫人心中轻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家人,有奶妈和莲瓣相伴渡难关。可见人未给我绝路,这一线信心要握得牢才不辜负老天。
再问郑成:“老爷可知道澄心也去?”让幼女去,郑夫人心里百般担心百般思忖过。可是不让澄心去,还有谁人!只凭郑成一人去,那血书一帕,他就解不开。一边儿是丈夫,一边儿是幼女。丈夫不能脱灾,家就不在;家不在了,哪里还有妻女等人?
劳累伤心的郑夫人左想也不好,右想也不好,最后快刀斩乱麻,澄心可以去得!一是郑成忠心可以相信,二是缇萦年幼可以救父,木兰也可以从军。心里其实乱的郑夫人危急之中,只有这个主意出来,觉得可以减少奔波时间。
经过忙碌的第二天,第三天两拨人一起上路,郑成先赶着马车把奶妈送到镖行去。奶妈衣着破旧,还是扮成乡下在京里做粗活的妇人。抹了香灰又抹了泥土再抖去,稍干净的人不会愿意离她近。镖行的人走水路,在船尾找了个地儿,奶妈坐上去千恩万谢。但有人问起,就说是回家祭拜祖坟,上辈人祭日到了,族中大祭,不回谓之不孝,担心族中除名。再编上一出子家里还有两间草屋,族中有人图谋,只想着把自己除名霸占。骗得船上人个个相信,这其实是个穷婆子。
郑夫人把一件下定的信物和亲笔书信一封给奶妈贴身放着,送到石家一定能认清。送走奶妈,郑成和澄心同一个码头上船。虽然手头紧,郑夫人分了不少银子给他们路上盘缠。莲瓣头儿晚上就交待自己一定不哭,对着小姑娘郑重地道:“我能做活儿,我能挣钱,姑娘,小少爷只管放心去。”
一身男装打扮得象个乡下男孩的澄心对她看看,退后一步拜了几拜:“母亲,就全托给姐姐了。”莲瓣伸手去扶她,再用手擦自己眼泪,嘴里道:“我不哭,我不会哭。”郑成怕码头送别象刚才送奶妈洒泪而别,催着郑夫人和莲瓣回去:“船一会儿就开,夫人回去吧。”
澄心最后对着母亲吞吞吐吐:“要是香稚来找我,要是她肯帮忙,母亲不必推辞,以后我必还她!”郑夫人应声道:“我知道。”女儿想玩伴的心思,郑夫人可以理解。她当街和兄长断绝情义,其实午夜梦回,常盼着有个亲戚能上门暖暖人心也是好的。现在女儿想香稚,也是这样渴求温暖的心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