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爷神情一动,抬脚踢飞脚下的椅子,椅子带着凌厉的劲风,飞向堵在门口处的俩个王府暗卫。王府暗卫手起刀落,将飞到眼前的椅子狠狠劈开。
高爷趁着这一瞬的功夫,飞身上前,一把擒住呆愣的慧宁郡主,右手如勾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冷声道:“若是不想这位郡主丧命,就给我让开一条道来。”
慧宁郡主惊恐的尖叫:“贤王爷救我!”
刘晖眯了眯眼睛,冷冷一哼。也不理会慧宁,只对高爷道:“用一个花十万两纹银,买我夫人手脚的恶毒女人来威胁我,你怕是昏了头吧!”
高爷神情一滞,随即无奈摇头:“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刘晖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却是十分确定了。”
高爷感觉手上的慧宁郡主摇摇欲坠,差点昏倒。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只摇头道:“你们还真是夫妻,同样的阴险狡诈,同样的不择手段。我清风寨两次栽在你们手上,倒是不算冤。不过......”他收紧了掐在慧宁郡主脖颈上的手指,阴测测的道:“你贤王爷可以不在乎当朝郡主的性命,我就不信你那些手下也敢不在乎......”
话音未落,却见刘晖一挥手,大喝道:“动手!”原本就蓄势待发的暗卫们,立刻围攻上去,居然真的不在乎他手上的慧宁郡主。
刘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在知道有人想要暗中对花怜月不利时,就已经动了杀心。他从来都不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绝不会以德报怨。他只知道,谁要敢伤了她一根汗毛,就要用血来偿还。何况这慧宁郡主还是屡次对他们不利,早就耗尽了刘晖并不多的耐心。
慧宁郡主面色铁青,愤恨的收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差点扣破了高爷的衣袖。高爷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他一直表现的气定神闲,就是打着挟持慧宁郡主脱身的主意,没想到眼前这个贤王爷居然如此狠辣,瞧这架势似乎有着借他的手将慧宁郡主除去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的当口,已经有两柄剑三把刀攻到他的身前。高爷不再犹豫,一声大喝,将手中的慧宁郡主往迎面而来的刀尖上推去,自己则一掀起衣袍,借着这具肉盾,如流星般朝着门口方向扑去。
他这是见形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跑了。岂料他方跃出房门,一支带着白羽的利箭呼啸着迎面飞来。他倒是反应极快的,立刻身子往后一倒,堪堪躲了过去,只是那支箭将他的束发玉冠给击破了。越来越大的飘雪中,夹着着几缕长长的断发,在半空中打着旋的缓缓飘落。
高爷半披着一头乱发,与凤七等人纠缠在一起。他虽然出身草莽,却很久没有被追杀的这样狼狈过。凤七心中窝着一团火,已经是第二次让主母在他眼前被人掳走,这次如果不能将匪首拿下一雪前耻,他简直无颜面再自称是凤卫中的老七。
于是这场争斗,异常的凶狠惊险。
屋子里,慧宁郡主狼狈的跌坐在地,她两边的肩窝都在往外涌着鲜血。虽然刘晖发了话,暗卫们还是顾忌她的身份,剑头一偏避开了她的要害,却各自在她的肩头留下了重创。
花怜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居高临下望着她,啧啧道:“害人不成反害己,这个教训,你该记得一辈子。”
慧宁郡主小脸惨白,却愤怒的仰着头,倔强的道:“我是堂堂三品郡主,你只是个卑微的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争上,凭什么教训我。”
花怜月还未开口,刘晖的双眼已经眯起,他本就对慧宁逃脱一死感到不满,见到她不知悔改依然对花怜月出言不逊。他当然不会亲手杀她留下话柄,只对暗卫们吩咐道:“郡主与水匪勾结,意图谋害王府家眷,还不将她拿下送去宗人府问罪。”
“刘晖,你敢.......”慧宁郡主尖叫着想要爬起来,却又狼狈的软倒在地。她如蛆虫般挣扎了片刻,忽然惊恐的尖叫道:“我的手,我的手为什么使不上力气?”
花怜月见她的小脸已经是灰败至极,眸中的惊恐也不似作伪,心中不由一动,上几步来到她面前。慧宁郡主先前强撑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她一边挪动双脚往后缩,一边嘶声叫道:“你,你滚开,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可惜此刻她的双手皆使不上力,除了喝骂一点法子都没有。
花怜月已经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也不理会她的叫嚷,伸手抓住她软绵绵的胳膊,左右活动了几下。又抓住她另一只胳膊,如法炮制了一番。
半响后,她才对慧宁郡主道:“节哀吧!你伤到了筋骨,双臂只怕是废了。”
慧宁郡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泪水却渐渐浸湿了她的面颊。她忽然尖叫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向你们赔罪,放过我,放过我,我不要去宗人府,我不要没了双手,呜呜......”
花怜月摇摇头,站起身回到刘晖面前。刘晖神色不动,只对暗卫一挥手,因失控尖叫不止的慧宁郡主还是被拖了出去。她一直在挣扎,可是这些暗卫又不会怜香惜玉,她哪里挣脱得开。
雪地中,绝望让慧宁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不动,散乱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那漫天雪花,似乎都在她的眼前旋转着被放大,胸口如被压上重重的磐石。在野蛮的拖行中,她终究是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彻底昏厥了过去。
凤七冷漠的与慧宁擦身而过,他进到屋子里,对着刘晖一抱拳,道:“王爷,这所院子共里外共藏了二十七个匪人,射杀了一十八个,活擒了八个。”
刘晖皱皱眉,道:“匪首呢?”
凤七露出惭愧之色,恨声道:“匪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