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屋子里响起鬼哭狼嚎的呼痛声,萧凤楠幸灾乐祸的道:“这些人今日吃了乱说话的亏,以后再想商议事情,只怕得先将屋子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才行。”
花怜月冷笑道:“若是行的端做得正就不会有这些困扰,是他们自己其身不正,就不要怪被人抓辫子。”
萧凤楠又有些奇怪的道:“只是那些暗卫是哪里来的?这一路也没见露过面。”
花怜月噗嗤一笑,道:“什么暗卫,那些人是张都尉的贴身护卫,身手都挺利落。阿晖暂时借来一用,凤七又教了他们一些粗浅的隐蔽法子,才能唬住这些官场老油条。”
“别说他们,连我都差点被唬住了!”萧凤楠忽然眼睛一亮,道“这些官老爷来的时候耀武扬威,还赶走我的客人,害我足足损失了一百三十七两五钱银子,再加上这些席面,用得可都是上等食材,加起来怕是得五百多两银子,我得趁他们没有缓过神,先把银子要回来。”
花怜月眼睛一转,压低了嗓子,满脸狡诈的对萧凤楠道:“萧老板什么时候变这么小家子气了,五百两算什么,你没听他们自己说听一首曲子就是一百两,还觉得特别值。
这么多人吃饭你才收五百两银子,也太扫这些官老爷的面子了。等会我让凤七跟着你,你尽可以十倍百倍的要。
例如那一道桂花鸭,你可以说那些鸭子从小就是喂食桂花,所以烧制出来才会有桂花的清香,收他们三十两银子一道也不算贵吧!
还有那道炙烤羊羔肉,就说这羊是喝奶长大的,每天还要有专人帮它们按摩,才能保证肉质的嫩滑鲜美,收他们六十两银子一道,也说得过去吧......”
萧凤楠的下颌几乎砸到脚面上,听花怜月如数家珍的说完,他不由啧啧叹道:“奸商呀奸商,幸好刘晖那小子收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跑去开酒楼,我五福楼岂不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花怜月嘻嘻一笑,又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继续道:“好了,该怎么要钱我都告诉你了,至于能从他们手上抠出多少钱就要看你萧老板的本事。好歹这件事也算是已经了解,我终于可以安心回去睡一觉了。”
萧凤楠嗤笑道:“你是见你家阿晖没有被那位玉仙儿勾走魂魄,所以安心了。”花怜月笑着冲他摇摇手,裹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往后面的客房走去。
回到布置妥当的客房中,花怜月洗了把脸,用铜钳子夹住燃烧的火盆,拖进床榻边。随即她脱去外衣,钻进软乎乎的被子里。几乎后脑勺才挨着枕头,就跌入黑甜梦乡。
待到她醒来时却是大半天过去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见刘晖附身过来,笑眯眯的道:“你醒了?”他原本半靠在床榻边看书,花怜月就睡在他的身边,所以她一动弹,他立刻就察觉到了。
花怜月迷蒙的睁着眼,却与他眸中闪耀的星光撞在一起,他深邃却耀眼的眸子,简直让她挪不开眼睛。尤其是此刻的他也是青丝半解,身上仅穿着宽松的宝蓝色直缀长袍,领口还是松开的,露出一丝莹润的锁骨......
看着眼前若隐若现晃动着的精致锁骨,花怜月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刘晖此刻没有金冠玉带华袍,自然少了一丝凌厉精明,多了一丝难得的慵懒之态。她的手指在温暖的被窝里动了动,有种想要伸手摸一把的冲动。
花怜月痴迷的眸光让刘晖很满意,他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低声道:“怎么睡傻了?嗯!”那声嗯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眼底的温柔更是几乎要溢出来。
一丝红晕慢慢爬上花怜月的脸颊,她低声道:“没有,只是睡得久了,反而有些犯懒!”随即她又奇怪的道:“你怎么看上书了,也没休息一下?”
刘晖低低一笑,道:“不用担心,我足足睡了三个时辰,现在精神好得很。”
“三个时辰!”花怜月惊呼出声:“居然这么晚了!”
她这才发现刘晖眸中闪耀的星光原来是摇曳的烛火,只是整间屋子里被照耀得如同白昼,她才会一时没有察觉。
“不晚!”刘晖轻轻一笑,道:“我正准备叫醒你,还有一场好戏在等着咱们呢!”
“好戏?”花怜月疑惑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睡迷糊了,她忽然发现刘晖的头顶上似乎出现了两只直立的大耳朵,身后也有一条蓬松的尾巴在摇呀摇!
花怜月再次吞了一口唾沫,那些话本子里描述的男狐狸精,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
下弦月,夜风凉!
白日热闹非凡的街面上此刻却是人迹罕至。五福楼大门紧闭,里面已经熄了灯火,笼罩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只有外面黑底金字的招牌下挂着两只纸糊的灯笼,散发出的幽幽烛光照亮了门前的三层石阶。
忽然不知打哪里飞来两块小石子,就听“啪啪”两声轻响,灯笼里的烛火瞬间被击灭,整座五福楼被黑暗覆盖。一只原本缩在墙角打盹的杂色野猫被惊动了,它“喵呜”得叫了几声,舒展了一下柔软的四肢,随即轻盈的跳上墙头很快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周遭很快恢复了一片寂静。
又过了一会,几个黑衣人悄悄的出现在五福楼门前,他们警惕的观察着周遭的动静,随即如同那只野猫般轻盈的越上墙头,很快在黑暗中消失。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些黑衣人刚从墙头消失,寂静的长街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车轮在满地碎叶上碾过时,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与马蹄清脆的敲击声混合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传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