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秋的尸体很快被人抬到花厅中,张姣立刻心虚的撇开眼眸,不敢去看画秋那张浮肿蜡黄,死气沉沉的脸。
诺大的花厅内立刻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花怜月站起身,围着画秋的尸体转了几圈。她忽然开口对一旁的顾师爷道:“顾师爷,如果我没有记错,您在尸格上记着,死者身上除了那些淤痕外,只有金簪留下的新鲜伤口。”
顾师爷赞同的点点头,道:“不错,夫人没有记错,老朽与仵作一起验尸时,的确只在死者身上找到这么一处新鲜伤口。”
花怜月微微一笑,道:“那根伤人的金簪,你们谁收着?”
“在这!”陈捕头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里面包裹的正是那根沾着血污的金簪。这可是杀人凶器,他不敢大意,一直贴身收藏着。
“好,太好了!”
花怜月笑得眉眼弯弯,她伸手取了金簪,侧头对阴沉着脸的谢副将道:“你看,尸体在此,凶器也在此,我一直说画秋并不是被金簪刺死,你却偏偏不信。咱们不如现在将案发经过还原,试试看这根小小的金簪究竟能不能刺死人!”
谢副将忽然觉得后脊梁骨有一股凉意窜了上来,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花怜月似乎不怀好意,却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眼见花怜月持着沾满血污的金簪在自己眼前比划着,张姣生怕她会故意在自己的脸上来这么一下。她忙后退了几步,颤声道:“月夫人,你想做什么?可不能胡来!”
花怜月咯咯笑道:“我在你们眼中都是杀人凶手了,自然想怎么胡来都可以!”
“好狂妄的口气,别忘了,山庄外还有我带来的数百精兵......”谢副将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凤七已经蓦然出声:“拿下!”
凤五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立刻抬脚将早就看不顺眼的谢副将踢翻在地。主子都被控制住了,他带来的那些亲随,自然也没讨到好处,几个回合下来,全被山庄的护卫给制住了。
“郗小子,本官可是一方守备,担着边境无数百姓的安危。你们敢私下抓我,可是犯下了谋逆大罪。就算是郗家,就算是你的主子,都会保不住你们,呜呜.......”
谢副将还欲威胁,嘴里却被潇潇不客气的塞进了一块抹布。她拍了拍手掌,对着凤五嘻嘻一笑,道:“这下安静了!”
陈捕头与顾师爷他们,早就抱着明哲保身的念头,远远的躲到一边。张姣扶着案几站起身,她一边仓皇的后退一边惊恐的尖叫道:“你们做什么?做什么?”
“放心好了,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打算将案发经过还原而已。”花怜月嬉笑道。
“怎,怎么说......”张姣颤抖的道。
“很简单,我一直认为这根小小的金簪不可能将人扎死,偏偏我又拿不出证据。只能找个活人,在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力道将这根金簪扎下去。若是被扎之人没死,就证明我的推断没有错,画秋是死于中毒而不是外伤。“
“若,若是被扎之人死了呢?”张姣胆战心惊的问道。
花怜月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我就自认倒霉乖乖认罪,反正扎死一个与扎死二个的罪名都差不多!”
“......”
张姣被花怜月荒诞野蛮的想法给吓住了,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擅长的可是宅斗,顶多升级到宫斗。多是暗中使绊子,这样明目张胆的血腥暴力,还真不适合她这样高贵柔弱的大小姐。
正欲下令往密道撤退的凤七也是一呆,自家主母的脱罪方法,还真是让人......无比期待。
他一抱拳,满脸兴奋的道:“主母,不知你想要在谁身上将案件还原?”
花怜月眼角微微一抽,臭小子,需要这么期待嘛!
张姣胆战心惊中,她掂了掂手中的金簪,再次幽幽的开口了:“这里只有张小姐与谢副将不相信顾师爷的判断,一心只想要证据,我也只能将这个证据留在他们身上了。”
张姣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花怜月吓了一跳,随即不屑的撇撇嘴:这就认输了,真是没用,亏她还无比期待他们的后招呢!算了,看在远扬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码。
花怜月猛地转身,几步来到谢副将面前。她蹲下身子,细声细气的解释道:“你看,张小姐身娇肉贵,又是旬阳第一美人,若是身上多了一个窟窿可就不好看了。你就不同了,孔武有力,又在军中待了足足二十年。遇敌对阵时身上必定留下了无数伤疤,就算多个窟窿,想必也没有多大影响。”
谢副将瞪大了眼睛,他高高仰着头,拼命呜咽着,脖子上的青筋因为而全部暴了出来。
“别急,别急!”花怜月一本正经的道:“看你对画秋那么好,就知道你必定是疼惜晚辈的仁慈长者。放心好了,事后,不管结果如何,张家小姐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屁的感恩戴德,嘴被堵住的谢副将几乎要被气晕过去。
凤七忍着笑意,对着玩得正开心的花怜月一拱手,颇为严肃的道:“主母可要记住,伤口在左胸乳下两指的位置。不可上,不可下,免得位置不符,旁人又不认帐。到时还有辛苦主母扎第二下!”
花怜月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我尽量!不过这力道不好拿捏,我也不能保证一次就扎中位置。”
凤七轻笑道:“无妨,谢副将身强力壮,主母就算多扎几下,对他来说也如同隔靴搔痒。”
谢副将闻言,差点与张姣一样昏死过去。听这话的意思,他们是想用金簪将自己活活扎死。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来说,被女人的金簪扎死,那可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