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挣脱了他的怀抱,昂着头,风姿绰约的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开饭吧,等会还要赶路呢!”
刘晖轻轻一笑,招手叫过小二上菜。
简单的用了早饭,众人整装待发,病情依然没什么起色的羽曦再次被抬入骡车内。
花怜月坐在马上扭着脖子左顾右盼,见众人纷纷上马,终于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不见纪世子?”
刘晖淡淡一笑,道:“他已经在前面探路了,咱们要快些才能追上他!”
“哇!”花怜月忽然惊叫道:“难怪你出门喜欢与他同行,若是我也有这样一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无所不能的同伴,一定上哪里都要带着。”
“噗通”
“噗通”
刘晖淡淡的扫了过去,见自己的两名护卫,正狼狈的板着马鞍上马,却因为脚滑而落了空。他收回视线,浅笑道:“小心些,若是纪煌知道你偷偷调侃他,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谁说我是偷偷的调侃?”花怜月提高了嗓门道:“明明我就是光明正大的调侃。再说了.....”她回头扫了身后的护卫一圈,笑嘻嘻的道:“现在听见我调侃的就这么几个人,若是纪煌知道了,也是他们暗中告状。嘿嘿!论起小心眼,女人终究比男人厉害......”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谁听不出来。护卫们皆低下头不言语,不过从他们紧紧咬着的腮帮子看,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出发!”
准备完毕,在刘晖的一声令下,众人护着骡车再次上路。不过他们没有走上宽敞的官道,而是一直顺着泥泞的河道旁前行。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前方岸边停着一艘高大的货船。
刘晖眼睛一亮,喃喃道:“终于来了!”
很快,一行人都上了货船,就连骡车也被赶了上去。船上还下来几个北冥汉子,将刘晖他们留下的足迹全部掩埋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踩在潮湿滑腻却坚固的船板上,花怜月有些诧异的问道:“这艘船的主人是北冥人?”
刘晖轻轻一笑,牵住她的手,道:“虽然是北冥人,也是纪煌的克星。”
“那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花怜月几乎是雀跃的道。被纪煌暗算了无数次,她也很想见见谁这么神通广大,能将他这只成精的狐狸克住。
在一个穿着翠绿短衣,系着白底碎花筒裙的北冥少女带领下,刘晖牵着花怜月来到一个紧闭从舱门前。少女轻轻敲响了舱门,里面传出一个慵懒悦耳的女声:“将客人请进来吧!”
哇!是个女人。花怜月无声的对刘晖做了个口型。
北冥少女立刻将舱门推开,刘晖轻轻一笑,牵着花怜月走了进去。
花怜月第一眼就瞧见站在紫檀木镶云石圆桌旁的华服女子,此女子脸如春桃,眼如点漆,唇丰齿白,果然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
她穿着浅紫色低领长衫,露出胸口大片雪白。一根垂着细细流苏的织锦腰带,紧紧束住她纤细的腰身。更显得她丰胸肥臀,身材火爆。
消失一晚上的纪煌,正独自枯坐在圆桌旁。他双眉紧蹙,眉间明显凝着不耐,见到刘晖进来,立刻眼睛一亮,站起身抱怨道:“你们怎么来得这样晚?”
潮热的河风吹动着窗前垂下的粉色薄纱,阳光忽明忽暗,投映在女子美丽的脸庞上,显得阴晴不定。
刘晖扬起眉眼,灿烂一笑,道:“四公主难得与你见上一面,自然有许多贴己话要说。我们若是来早了,岂不是太不识相!”
“四公主?”花怜月惊异的望着那位美丽的女子,却不知她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贵。
“月儿,这位是北冥的邀月公主。”刘晖含笑介绍道。
咦?昨天才听了追月夫人的故事,今天又出现了一位邀月公主。这老北冥王还真是对月亮情有独钟。花怜月一边暗暗腹诽,一边对邀月公主屈膝行了一礼。
邀月公主虚扶了她一把,轻轻一笑,道:“什么公主,不过是个夫君早亡的寡妇罢了!”话毕,她眼波流转,下意识的去看默然不语的纪煌。
他却没有看她,而是转头透过高高扬起的薄纱看向窗外。船已经离开岸边,却隐隐能够瞧见岸边那些迎风起伏的芦苇,以及一群从芦苇丛中惊起的白鹭,正扑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见纪煌神色不变,依然隐隐透着不耐,邀月公主明亮的眸子明显一黯。她却没有看见他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邀月公主关心的显然只有纪煌一人,刘晖极有眼色,略寒暄几句后,立刻带着花怜月告辞离开。
一直在舱门外静候的侍女将他们带到二楼另一间干净屋子里,待侍女退下后,憋了一肚子话的花怜月才趁机问道:“公主不是应该待在皇宫中吗?这位邀月公主为何如此洒脱,能带着侍卫,坐着货船四处游走?还有,她为何会成为寡妇,与纪煌又是什么关系?”
刘晖轻轻一笑,故作为难的道:“这么多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起呢?”
花怜月握住他的袖子,一脸期盼的道:“都可以,都可以,反正我会洗耳恭听。”
刘晖轻轻一笑,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爆喝,紧接着是嘈杂的喊杀声。刘晖神情猛地一凝,他快步走到紧闭的窗前,一把推开,望了出去。
木质甲板传来剧烈的震动,甲板外江水掀起浑浊的浪花,水浪中跃起无数穿着黑衣的蒙面刺客。这些刺客来势汹汹,跃上甲板后,不由分说对着闻声而来北冥水手就是一顿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