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科尔,你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说。”库拉白着脸,拼命辩解道:“我对二皇子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去帮三皇子对付他!”
“那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面饼都是你收着的,也是你亲手拿给她吃的,除了你,谁还有机会在这些面饼上下毒?”其科尔指着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青紫,嘴角还不断溢出鲜血的花怜月厉声喝问,显然他并不相信库拉的辩解。
“我,我,我也不知道......”库拉茫然的摇头。
花怜月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一边痛苦的打着滚,一边呻吟着道:“你们好毒呀!想要我死,痛快些动手就是,何必用暗中下毒这样下三流的手段,死都不让人死个痛快......”
忽而她双目圆瞪,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后软倒,随即紧闭双眼不再挣扎,将库拉与其科尔都吓了一跳。
库拉一把捂住了嘴,惊慌的道:“她.....她这是死了吗?”
其科尔大急,他猛地掐住库拉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奸细,敢坏二皇子的计划,我先杀了你......”
其科尔凶性大发,库拉在他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她拼命捶打着他的手臂,喉头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一张粉面瞬间变成恐怖的紫红色。
可惜她的的反抗皆是徒劳,其科尔的手指反而越收越紧。库拉渐渐不能呼吸了,她的眼球上出现的可怖的血丝,舌头也伸了出来。
眼见库拉即将魂归地府,一直紧闭双眸僵直不动的花怜月忽然幽幽吐出一口长气。震怒中的其科尔立刻恢复神智,他忙将垂死的库拉扔到一边,紧张的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却惊奇的发现她原本青紫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均匀绵长,丝毫都不像中毒濒死之人。
其科尔愣了愣,随即怒吼道:“你居然敢假装中毒......”
“我不是中毒吗?”花怜月装模作样的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随即长舒了一口气,满脸庆幸的道:“还好,还好,原来不是中毒,真是吓死我了!”
其科尔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怒吼道:“你敢骗我,我......”
“你什么你,杀了我吗?”花怜月拍着他的手背,慢悠悠道:“小心些,真把我掐死,你家二皇子那边可要头疼了!”
“你......”其科尔气得面色发青,全身发抖。另一手的拳头捏的嘎嘣作响,狠狠挥了过去。
他真的很想一拳将她脸上可恶的笑容给打散了,可他同样也深知花怜月对羽广的重要性,目前真不敢将她如何。他醋钵大小的拳头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将她身后厚实的车厢生生击裂。
四下飞溅的木屑划破了她细嫩的脸颊,她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还一脸无辜的道:“谁让你们给我吃那么硬的饼子,连碗水都不给喝一口,我才会被噎住,还不小心把舌头咬破了。当时那么难受,我自然以为是中毒了,这可不能怪我.....”
“噎住了,还不小心把舌头咬破,你当我是傻子吗?”其科尔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狂怒中掐得七荤八素,现在还没回过神的库拉,连苦笑都没了力气。
要说造成这场误会花怜月不是成心的,他真不信。可事到如此,他又能如何,也不能一拳将她打死了出气。
毕竟,他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敌对的关系。二皇子还要用她牵制住柳固,以及柳固手上的五万东秦大军。
犹豫良久,他终于不甘的放开了花怜月。花怜月却苦着脸,得寸进尺的抱怨道:“虽然这次没有噎死,不过剩下的日子若还是继续吃这种可以把牙崩掉的硬面饼,估计我离噎死也不远了。”
其科尔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你就是为了口吃的闹这么大动静?”
花怜月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昨夜我还是你们二皇子的座上客,被美酒佳肴小心伺候着。今夜你们就敢拿这些狗都不吃的东西来忽悠我,难道我不该闹吗?”
其科尔被这话噎的直翻白眼,居然一个字都反驳不了。他悻悻的冷哼一声,随即不甘的闭上了嘴。
本来他只是因为输给了凤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花怜月出气。那些硬面饼也是库拉为了讨好他,特意拿来消遣花怜月的。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花怜月是真敢撕破脸皮闹呀!
花怜月自然不是真的无聊到为了一口吃的,闹这么大动静。她只是想要探查他们的底线,想要明白自己的生死,对他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将眸光移到一旁狼狈不堪的库拉身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现在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原来自己这条命,目前还是极为珍贵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受这俩人的鸟气。
不过照目前情形看来,她似乎又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眼前这二人,也并不是完全一条心。
惊魂未定的库拉正抚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对上花怜月清冷带笑的黑眸。库拉却莫名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马车外,终于升起袅袅炊烟,花怜月也吃上了库拉亲手烧制的晚饭。虽然只是简单的面饼肉汤,却不再难以下咽。
不过花怜月舌尖被自己咬破了,吃东西的时候难免会感到疼痛,于是这顿饭她依旧吃的呲牙咧嘴,十分辛苦。
填饱了肚子,库拉又取出一枚安息丸。这次花怜月倒是没说什么,极痛快的吃了,很快她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库拉其科尔虽不敢再为难她,那安息丸却是每日必吃的,于是花怜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也许睡得时间太长了,也许是马车颠簸的太厉害了,她每次清醒时都觉得腰背酸疼,全身说不出的疲倦难受。
直到第五日,她再次醒来时,却奇异的发现自己并不在晃动的马车上,而是躺在一间石室中。
花怜月煽动着细密的睫毛,好奇的四下张望着。这间石室,却并不是那种用来关押犯人的简陋石室。整个被打磨的光可鉴人,十分精美。就连圆形屋顶上都雕刻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动物花鸟图案,还镶嵌着不少奇珍贵的珠宝,看上去十分奢华。
冰凉的石板地面上铺着大红镶金丝的绒毯,黑漆长几上的一对耸肩美人瓶**养着盛开到极致的花朵。难怪醒来后,她就感觉有淡淡的花香在鼻端萦绕。
花怜月动了动身子勉强坐起,脑袋里却传出针扎般的疼痛。她皱起眉头,抚着额角,发出一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