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可不能亏待了贵客。”离侧妃依然十分热情,她一叠声的吩咐侍女搬来椅子,又细心的让人奉上茶水,点心,鲜果。
花怜月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立刻不客气的坐下。
羽广轻咳一声,道:“本皇子倒是与那柳固将军有过数面之缘,对将军的神威也心向往之,可惜却因为彼此身份有别,无法成为挚友。真是生平最大之憾事呀!”
花怜月微笑着,却没有言语。心中却在暗暗思索:看这架势,这位二皇子似乎是准备走温情路线呀!可惜这种笑里藏刀的把戏她见得多了,也不知他后边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在他面前,她势单力薄,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借助,只能随机应变了。
羽广等了片刻,见花怜月没有接腔的打算,他不由再次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碗,大大的灌了几口。才继续道:“说起来,花小姐来我王府做客的时日也不短了。柳将军只怕在尔纳古镇也是望眼欲穿,日夜揪心着小姐的安危。不如请小姐亲自修书一封,说明目前的处境,也好让柳将军放心。”
“目前的处境?”花怜月眸光一转,咯咯的娇笑起来。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瞬间如绽开的春花,娇艳无比。引得眸光一直在她面上打转的羽广,也跟着勾唇一笑。
半响后,花怜月才轻笑着抬手指向钟灵秀,慢条斯理的道:“目前的处境,就是不得不听这位暗中绑了我,又赏了我五十鞭子,还想将我充做军妓的女人,若无其事的与我说笑。”钟灵秀面色一白。
花怜月的手指又转了弯,指向正在一旁掩嘴偷笑的离侧妃,道:“还有这位侧妃娘娘,在我来的第一天,就企图暗中给我下绝子药。难道这样的处境也要告诉我哥?”
离侧妃心虚,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只一瞬,她又踏前几步,厉声喝道:“花小姐,我好心好意将你当做自家姐妹般款待,为何你要如此污蔑我。”她转头看向羽广,哀哀哭泣道:“我真不知花小姐为何会有如此误会,我真不知她嘴里所谓的绝子药是何物。”
“绝子药?”羽广皱了皱眉,看向离侧妃的眸光中明显带着不善。他沉声道:“你果真想给花小姐下绝子药?”
离侧妃噗通一声跪下,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心胸有多狭窄,同时也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无情,更加知道这个男人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她连连磕头,凄厉的叫道:“二皇子息怒,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绝子药,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胡言乱语......”
“二皇子,我见你风华殿中的夫人不少,为何没有一位夫人能顺利产下子嗣,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花怜月对上离侧妃怨毒的眸光,她丝毫不惧,反而继续微笑着道:“其实此事极为简单,只要请一位妇科圣手一查即知。”
“来人!”羽广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门外有士兵应声而入,抱拳行礼。
“去将.......”
羽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穿着锦衣,头发梳成无数小辫的男孩,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劲装的护卫,见到殿内的情形,立刻识趣的低头退开。
“姨母!”他举着一根牛皮短鞭,猛地投进离侧妃的怀中,不满的叫道:“姨母,你为何不陪飞儿骑马?”
羽广一皱眉,沉声道:“飞儿,骑马有侍卫陪着你,不要老缠着你姨母。退下!”
羽飞扭着屁股不依的叫道:“我不喜欢侍卫,我只喜欢姨母!姨母,咱们快走,烈风还在外面等我们。”
羽广被他闹的头疼,只得无奈的一挥手,道:“去吧,去吧!”离侧妃如蒙大赦,她磕了个头,随即被羽飞给拉走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花怜月也无法当着孩子的面,要求惩治他喜欢的姨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侧妃迅速远离。
殿中又恢复了安静,除了侍女外,只有羽广,花怜月,钟灵秀三人。此刻的钟灵秀,心中莫名升起强烈的不安。
随即她又定定神,暗自安慰道:这些日子,我不辞辛劳,往返与东秦与北冥,明面上为他赚取了不少银子,暗中也为他带回了无数打造兵器的稀缺铁器。他断然不会为了姓花的为难与我。
想到这里她暗暗舒了一口气,于是安静的退后几步,难得的自降身份与一旁的侍女站在了一起。
花怜月却将眸光投到了她身上,一瞬不瞬,带着昭然若揭的敌意。钟灵秀虽然一直低垂着眉眼,却感觉到了那带着灼热敌意的视线,她嘴角的笑容已经僵住。
羽广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花小姐居然受了如此多的委屈,是在下的错。不管如何,今日总要给你一个交代.......”
钟灵秀“嗖”的一声,满含惊惧的抬眼看向他。花怜月也不解的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对上花怜月的眸光,羽广露出森白的牙齿笑了笑。他刷的一下,抽出身后长几上供着的宝剑,一道如秋水般的寒光从花怜月的眼前一闪而过。
锋利的宝剑在空中挽出漂亮的剑花,“噗嗤”一声轻响,这是皮肉被刺破时发出的轻响。
“啊......”殿内的侍女发出凄厉的尖叫,重重的冲撞着所有人的耳膜。
“有刺客,有刺客!”
“二皇子,发生了何事?”
“刺客现在何处?”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士兵,护卫们慌乱的急喝声。
“都退下!”殿内传出羽广一声爆喝。外面的杂乱的脚步声,急喝声立刻戛然而止。也不知是谁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所有人都悄然退下。
羽广一瞬不瞬的盯着面色如常的花怜月,慢慢道:“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