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想到是个丑八怪。”
“难怪一直躲在马车上不敢下来,原来是吓着人。”
“哎呦,幸好是大白天的,要是晚上冷不丁见着了,定然会以为是见鬼了。”
“你们别乱说,这个女人虽然容貌尽毁,却是北冥二皇子的座上贵宾。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二皇子怪罪下来,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这样的丑八怪那个什么二皇子还当成宝贝,难道北冥就找不出美人了吗......”
这些不加掩饰的议论与嘲笑,让钟灵秀脸色骤变,她也顾不得拿吃的,一手捂住面上的薄纱匆匆忙忙放下竹帘,遮住周遭那些让她难堪的视线。
她抚着面上的伤疤,心中郁恨难消。这道疤是当时从监舍中逃命时被流箭所伤,本来伤口不深完全可以治愈。谁知羽广的姬妾买通大夫,暗中在她的药中下了腐蚀草,才会让她容貌尽毁。
想到这里,钟灵秀的心中就是一阵绞闷,还夹杂着对花怜月兄妹强烈的仇恨。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捏紧了拳头,直到涂着蔻丹的指尖戳破了细嫩的掌心。她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着,心中却在疯狂的咆哮:花怜月,如今我日日在痛苦中煎熬,怎么能容忍你继续逍遥下去。
在她暗暗发狠的时候,一个褐色眼睛,满头小辫的北冥人掀开竹帘,探头进来,压着嗓子对她道:“她已经醒了,钟小姐可要过去看看?”
钟灵秀闻言眸光中闪过一抹疯狂,她伸出手隔着面纱轻抚面上的伤痕,阴测测的笑道:“多年的老友,自然要去见见。”
花怜月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吃惊的伸出手到处乱摸,发现上下左右都是厚厚的木板,自己笔直的躺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就连翻身都十分困难。
因为空间狭小,所以空气十分稀薄,她已经隐隐有种要窒息的错觉。这样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棺材。不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等待下葬的尸体。
花怜月不断的拍打着身下的木板,怀着一丝希望大声呼救。尽管知道叫来的一定是不怀好意之徒,也比被活活闷死在这里强。
随着她激烈的呼救声,消耗的空气也愈快。渐渐的,她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胸口就像被压上一块巨石憋闷的喘不过气。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难道真的要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吗?
花怜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她立刻停止了呼喊,尽量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只用手掌拍打着身下的木板,却一下比一下无力。
虽然她已经万分小心,周遭的空气还是越来越稀薄。她觉得胸口憋闷的几乎要炸裂,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让她好想睡觉。慢慢地、慢慢地,她停止的拍打,双眼不自觉的阖上。
当头顶的木板被掀开,大量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时,她全身被汗水打湿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人却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花怜月是被人用凉水给泼醒的,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抬眸扫视了一番,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辆阴暗的马车里。
她对面坐着一位全身白衣,连脸都被白纱蒙住的女子。马车里的光线本就偏暗,那女子又背着光,她能看见的只有白衣女子那双幽亮的眼睛。
花怜月皱皱眉,心中咯噔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忽然想起,自己出了朱家后曾经遇到过一支车队。马队从自己面前经过时,这个白纱蒙面的女子恰好掀开车帘往外看,俩人的视线有一瞬的碰触。
当时她就莫名觉得这个白衣女子,有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可惜白衣女子在微微愣神后,立刻将车帘放下,将她的视线隔绝在马车外。
随后不久,在一条通往将军府的小巷子里,她就被尾随之人打昏了。
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无缘无故要劫持自己?
花怜月心中紧张的盘算着,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变化。她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沉声问道:“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姑娘,让你费这么一番功夫来绑我。”
钟灵秀盯着面前一身狼狈的花怜月,心中如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般,无比舒心畅快。这个花怜月似乎天生是她的克星,不但抢了她的心上人,还坏了她无数好事。
而她似乎被花怜月吃的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都被毁了,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下去。
今天终于见到势不两立的仇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眼见大仇即将得报,她忽然兴起了猫捉老鼠的兴致。
钟灵秀端起手边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道:“来人!”
“是!”两个北冥护卫闻声跳上马车。
“堵了她的嘴,先赏五十鞭子。”
又被赏鞭子,自己究竟是多招人恨呀!
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忽而花怜月脑中灵光一现,吃惊的道:“钟灵秀?你是钟灵秀......”
她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一团麻绳堵住,随即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鞭子已经毫不犹豫的抽打在她身上。花怜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来不及反应,韧性十足的牛皮短鞭已经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