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少女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挣扎了几次,又跌了回去,最后她捂着自己的脚踝,一脸痛苦的对花怜月道:“我好像将脚扭着了,如今使不上力,站不起来了。”
“这么不小心!让姐姐瞧瞧,伤的重不重?”花怜月装模作样的去扯她脚踝上的罗袜。
少女瞬间耳红过耳,她忙捂住花怜月的手,急切的道:“姐姐不可!”
花怜月手一顿,笑道:“是姐姐心急,差点忘了女子脚踝最是私密,怎么能在人前显现。何况你还怀着身孕,想来你夫家若是知道了,也必定不会答应。”
少女一滞,立刻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姐姐不要胡说,小女子尚未出嫁,哪来什么夫家,也不可能怀孕。”
花怜月面露诧异之色,道:“难道是我弄错了吗?我瞧你明明身材纤细,偏偏腰身圆了一圈,难道不是因为怀孕所致?”
花怜月一句话,成功的将周遭众人的视线都引到少女身上。尤其是她略显圆润的腰身,都要被那些好奇的视线灼出洞来。
“瞧着是像怀孕的模样!不对,这姑娘明明梳着姑子的发髻,怎么可能会怀孕。”
“哎,如今世风日下,这事也难说。”
“莫非刚才她故意去撞这位姑娘,是想将肚子的孩子给撞掉?”
周遭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让少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甚为难堪。她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继续装死,一股脑爬了起来。
她双手叉腰,紫红着一张脸,跳着脚尖声怒吼道:“我出门时多吃了几碗饭,如今饭气上涌,腰身才显得粗了些,不成吗?”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她,萧凤楠目瞪口呆看着她,花怜月也目瞪口呆看着她。少女一滞,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上当了。
她讪笑着环视了周遭一眼,忽而抬起脚左右晃动了一下,一脸惊喜的道:“姐姐,我的脚居然全都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也太随意了吧!
花怜月很佩服这少女翻脸如同翻书的本事,却不代表她会见好就收咽下这口气。就见花怜月轻蹙眉尖,一脸关怀的道:“姐姐不才,略通些医术。所谓饭气上涌,只怕是你的内脏出了毛病。不如让姐姐给你瞧瞧!”
说着话,花怜月不客气的往那少女的腹部摸去。少女一惊,刚想反抗,一缕细小的劲风袭来,她感觉自己的全身一麻,居然不能动弹了。
花怜月已经摸到她的腰间,用力一扯,一堆花花绿绿的荷包钱袋从她身上掉了出来。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这次轮到少女本人也目瞪口呆。
这时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少女觉得身上一松,又能动弹了。她跳起来恼羞成怒的道:“是谁?是谁在暗算我?”
花怜月凉凉一笑,道:“你还是先解释一下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荷包吧?”
少女身子一滞,周遭围观群众哗然,开始纷纷摸自己身上的钱袋是否还在。已经有人怒不可喝的道:
“地上那个莲青色荷包是娘子绣给我的。”
“那个,那个松鹤延年的荷包是我准备送给我母亲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女贼,快点抓她去见官。”少女转身想逃,却被那些失主一窝蜂的围住,很快被捆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
有人还抱歉的对花怜月与萧凤楠道:“对不起,先前还误会了俩位,没想到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秀秀气气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女贼。亏俩位机警才能发现她的真面目,你们若是无事,不如和咱们一起将这可恶的女贼送去见官吧!”
花怜月淡淡一笑,道:“我们还有事不能耽搁,接下来的事就麻烦诸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人倒是极为干脆,见花怜月与萧凤楠似乎真没兴趣做这个出头英雄,于是也不强求。于是十五六个失主押着那少女浩浩荡荡的往官府走去,原本聚集在寒山寺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花怜月这才嫣然一笑,对只说了一句话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凤楠道:“先前,你可是在那位姑娘身上动了手脚,否则她一定不会这么乖乖就范。”
萧凤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不过他没有说话,已经等于是默认了。
花怜月叹息了一声,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萧凤楠却不以为意的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易,记得我曾经也是你们眼中的采花贼。也许她家中遭受了什么变故,也许是她有年幼体弱的家人需要抚养,又也许她除了做贼没有别的办法生存。”
花怜月冷笑一声,道:“什么苦衷,借口,都不是伤害旁人的理由。她有不得已的理由要做贼,难道人家的银子就是捡来的,不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难道别人就没有年幼体弱的家人要养?你这番话,恕我不能苟同。”
萧凤楠没有出声,静静的望着她。良久后,忽然噗嗤一笑,他低声道:“真好,原来那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花捕快又回来了。”
花怜月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有此感慨。
萧凤楠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淡淡笑道:“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去寺庙里逛逛吧!”
萧凤楠与花怜月进了寺庙不久,庙门口又驶来一辆珠翠华盖的马车,马车周遭还有几个骑着马,神情肃穆的护卫。
马车稳稳的在寺庙门口停下来,车帘被人掀开。一个身材修长,面目俊朗隽秀,偏偏浑身又透着无形威严的青年男子,从马车里缓步而出。
旬阳历来都是繁华富庶之地,但是像这样华贵的马车,气势非凡的护卫也不多见。
其中一个护卫上前,对青年男子一抱拳,低声道:“王爷,听说那张家小姐就在这寺庙里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