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寒想说我没有哭,只是酒喝多了,眼睛有点红。
“你有宝宝么?她是不是也喜欢公仔?”小姑娘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最后伸到白卓寒面前:“你挑一个好了。”
“小猫吧,我女儿喜欢猫咪。”
“这个?”
“粉的。”白卓寒摇摇头,“我妻子喜欢粉的。”
“喂,拿了就快走好不好!这是我给我女人抓的!”小男孩鼓了鼓腮帮子,不乐意了。
白卓寒抱着公仔,在男孩头顶宠溺地摸了一把,“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韩念。这是我未婚妻米雪儿。你换台机器玩吧,这里的娃娃机,都被我承包啦!”
白卓寒:“……”
***
“唐姐,你没事吧……”毛丽丽背上的孩子都吓哭了,刚才那一幕,真真儿跟偶像剧似的。
外面要是下一场大雨,白卓寒再气急败坏地被一辆车给撞飞了,那就更应景了。
唐笙坐在沙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掌红,烫。比心里焦灼的东西更难熬。
她……怎么会动手打白卓寒呢?
“我没事,丽丽。你带桃桃上去跟孩子一起玩吧。我把小白糖带回来了。”
“小白糖?”毛丽丽反应了老半天,“就是小猴子?”
“喂!”唐笙皱着眉,有些生气了。
“丽丽,以后不许这么说。小白糖是我女儿,是白家的长女。她在外面吃了好多苦,我们对她要更包容更关爱一些。”
“哦,唐姐我知道了。唉……”
唐笙扶着沙站起身:“你上去吧,晚饭我随便烧点。”
可是脚下一跄踉,唐笙差点摔回去。就觉得得肚子痛得比白天更厉害了!
“唐姐!”毛丽丽抓住她的胳膊。
“我不要紧。”
不过话说到这儿,唐笙转过脸盯着毛丽丽:“你跟卓寒说我怀孕了?”
“我……”毛丽丽眼睛瞄了瞄:“我看你早上出血了。”
“女人出血有什么奇怪的?我来例假啊!”
“可是自我搬过来,就没见你用过卫生棉,早上还吐…...唐姐,你干嘛总是让自己这么委屈呢?”毛丽丽眼圈也跟着红,主要是因为她想起三年前那会儿,自己还总是欺负唐笙的时候。
她第一次流产,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家里,白卓寒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以前那么对不起你,你还对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本事帮你,就不想让你再受苦啊。”
“好了,那都过去了……”唐笙抱着毛丽丽的小肩膀,安抚她:“谁说我总受委屈?谁说白卓寒总是欺负我?你看看,我现在多牛逼,不是一个巴掌把他给赶出家门了么?”
“唐姐,可我觉得你这样……更难受了。”
“你还去不去带孩子?不去的话,我去了哦,你烧饭。”唐笙站起身就往外楼上走。可是毛丽丽瞪大了双眼,已经吓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唐姐……你别动……别动行不行?!”
“怎么了?”唐笙被她吓了一大跳。
“你确定你这是……来例假了?”毛丽丽把目光从沙上移开,最后落到唐笙身后的西裤上!
那一大片出血量跟坐碎了一整只西瓜似的。这要是月经,你丫是把一整年的月经都来完了?
唐笙用手一抹,也有点懵逼了。她已经垫好了卫生棉,就算是量大也不至于漏成这样子啊?
“你你……你确定医生说你没怀孕?B做了没?验血了没?”毛丽丽把孩子放下,陪着唐笙进洗手间。
“B做了,她说没有我还不太信。怕看的不清楚,就连阴也做了。但医生说是就是没有嘛。唉,其实就算有,现在也掉了。”唐笙一边换衣一边清理,“那应该就是月经延迟,两个月没来,量大也是正常的吧?我明天一早再去医院看看好了。”
“唉,明天让钟点阿姨在家先带带孩子,我陪你一起去。”毛丽丽说,“现在孩子多了啊,哈哈,手忙脚乱的。”
“没关系,我已经辞职了。等小希望和小白糖上幼儿园再去工作好了。”
“那倒也是,反正先生也养得——”
唐笙摇头:“我不需要他养我。”
这会儿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唐笙躺在床上陪三个孩子玩。毛丽丽下楼烧饭煮汤,忙得不亦乐乎。
晚饭吃过后,毛丽丽帮小白糖收拾了一张小床,让她跟小希望睡在一起。
可是刚刚回来的孩子,还是有些敏感和胆怯。晚上吵着要跟唐笙一起睡。
“那今天晚上,姐姐和妹妹,一人睡一边好不好。妈妈搂着你们。”
唐笙掀开被子,将两个小宝贝抱上来。
“咦,那爸爸去哪睡啊?”小希望问。
“爸爸犯错误了,睡马路。”唐笙找来一本故事书,想给两个女儿哄哄睡。
“妈妈,爸爸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小白糖怯怯地拥着唐笙,显然是今天一进门来的场景,把她给吓到了:“爸爸好凶。”
“爸爸不凶的,只是爸爸要赚好多钱养家,工作很辛苦。又不能像妈妈一样动不动哭鼻子。”小希望连连摆手,一本正经地跟小白糖解释道。
“妈妈哪里动不动就哭了?”唐笙愠怒。
“妈妈,”小希望拱到她怀里,像猫一样咕噜咕噜的,“你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小希望都不生他的气了,我们让他回家吧。外面多冷啊……”
“小希望,如果爸爸做了坏事,你也愿意原谅他么?”
“愿意啊。”小希望搂着唐笙的脖子,热气呼呼吹上来:“妈妈,虽然爸爸没有冯叔叔那么好玩,可他是我爸爸呀。小希望还是最喜欢他……”
唐笙垂了垂头,累了一天的小白糖已经先睡着了。
唐笙在小希望额头上也吻了吻:“嘘,姐姐睡了,小希望也睡好不好?闭眼。乖。”
“妈妈,”小希望压低声音,悄悄地说,“我们不跟爸爸分开好不好……”
唐笙没有回答,拥着两个女儿,就好像已经拥有了全世界那般满足。
她甚至都不敢再多祈祷,怕苍天愤怒于她的贪婪,收回她拥有的幸福。
卓寒,你累不累呢?
其实你只要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我和孩子们,多想其乐融融地等着每一个跟你共进晚餐的夜。
你就不能收手么?不能,认输么?
你要赢到什么程度,才够呢?
***
“白总,您起来了么?”新来的助理susan敲门进来,白卓寒昨天凌晨回公司,susan还在彻夜加班。
新上任的助理对白卓寒那捉急日狗的工作风格也是醉了,没有人知道,以前韩书烟是怎么能做到的。
白卓寒回到休息室就倒了,这会儿睁开宿醉的眼睛,天都大亮了。
“有事么?”
“嗯,我这里有消息表示。白正方和白信方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在分头筹措资金。持金进仓,短短半个交易日,我们让出的新项目融资限额,就被他们吃进去了三分之二。”
“呵呵,整天跟我哭穷,分明手里就有钱嘛。”
“也,不是现金。他们连不动产都抵押了。”
“哦,”白卓寒顿了顿,吐出一句:“活该。”
他扣上衣服,准备起身,可是左顾右盼,找来找去,最后问:“我的猫呢?”
susan知道,他找的是昨天醉醺醺上来时,手里拎着的那个粉红色公仔。
“被您吐脏了,保洁工拿去清洗了。”
白卓寒愣了一会儿,起身,下楼。
忙碌的早班时段,整个圣光大厦里人流匆匆。
经过研部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异样。就好像白卓寒是过来捉唐笙的奸一样。
唐笙不在,连电脑都不在。
“她的东西呢?”
助理微微颤颤巍巍举手:“唐姐说,让我帮她打包了,过几天她回来取。”
“研部总监的职位,不是说辞职就能辞职的。全部恢复原样!”
白卓寒转身就走,也顾不上身后人敢怒而不敢言的窃语里,到底有没有带类似‘管不住老婆,跑来吓唬小姑娘算什么本事’的画外音。
白卓寒想洗洗脸冷静一下,可就在这时候,毛丽丽的电话打了进来。
“先生!先生不好了,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