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的成本也不至于十万美金就拍了吧,当我什么都不懂?”身在一家市值接近六百亿美元的大公司做CFO,云静怡每年的收入都是八百万起,在她眼中的低成本就是千万级别的那种,大制作至少也得是按亿来算的,儿子忽然说十万美金拍电影,她理所当然地就往歪的地方想了。
“我都已经投了十万美元了进去,拍摄成本最少也有二十万,已经能玩得转了好不好,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自己一个哈佛的商学院MBA,不说一出象牙塔就立马化身华尔街之狼,起码也不用靠着拍奇怪的东西混日子,那是杜克大学才有的传统(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最近玩股票亏损了?”云静怡还是不太信拍电影的事情,反而觉得儿子是在其他的地方需要钱,比如股市上。2006年美国的经济已经开始下行了,尤其是房产的泡沫全靠银行业支撑,一旦基础崩坏将会是雪崩一般的大灾难,而此时已经乱象明显了,“最近你可别在那上面玩,要出事的。”
五大商学院学生玩股票是一种风气,很多号称隐身股神的幕后投手都是五大商学院的师生,而哈佛商院作为引领风潮的第一商学院,自然冲在最前面。梁葆光则与大部分同学不同,他不太喜欢在股市里玩,因为他更喜欢做棋手而不喜欢做棋子,在北美不能以Trillion做单位的都是小杂鱼。
好说歹说解释了一大通,把电影的剧情都将了一遍,梁葆光才终于说服了云静怡给他这笔钱将拍摄进行下去。圣诞节去找亲妈一起过还是挺开心的,他十来岁就跟着父母离开故土,父母分居两处一直都是跟着父亲生活,在美国读书期间跟母亲见面的机会才多了起来,不过云静怡的工作太忙能见面也有限。
“嘿,怎么一个人在湖边,不觉得这里太冷了吗?”一屋子的人都在喝酒,约翰·雷丁在小屋里没看到梁葆光,就出来找他,“拍摄的事情当个乐子好了,我知道你的性格很要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想做到最完美,但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娱乐精神的。”
“没什么,透透气安静一下而已,这部电影我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你们也别多想了,大家就当是出来过一个不一样的假期,等圣诞节到了就没机会在聚了。”八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金恩等人有的要回西部有的要回欧洲,冬假不结束是不会回波士顿的。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说实话,第一次做男主角压力还挺大的。”约翰·雷丁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在哈佛教授的位置上四十岁绝对是新生代了,不过在梁葆光的面前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老了,“你在拍摄了这部电影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是回国去还是进行公路旅行?”
“先玩玩再回去吧。”梁葆光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还是老样子,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到了你这个年纪该为将来做做打算了,这是一个老师也是一个朋友的建议。”约翰·雷丁不仅欣赏梁葆光的才华,更喜欢梁葆光身上泰然淡薄的气质,但凡事都有一个度,淡薄得过了头会显得不思进取,再往深处一点会显得十分“犬儒”。
“你说的对,是该对我的人生有点计划了。”梁葆光点点头,他这段时间是有给自己的人生制定一个规划的打算,因为在这之前他只是什么流行学什么,觉得哈佛的商学院最出名就进了这里,可这些年看着母亲忙碌到几乎没有闲暇享受生活的样子,他又觉得从事经融方面的事业并不是他心中的意愿,“也许我更适合做哥艺术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然后平时就去世界各地采风。”
“我看你是去世界各地采花吧。”约翰·雷丁这是由己度人了。
“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自己,雷丁先生。”梁葆光直摇头,人生在世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做,像约翰·雷丁这样钟情于一件事情并换着对象不断地做,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相信我,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潜质。”约翰·雷丁挤了挤眼睛,他不是随口说这么一句的,梁葆光有着出挑的外形,强壮的身材,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里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异域风情,“市场”很大,现在只是他还没放下矜持,等到以后放下了,会成为一个传说的,“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