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会躲清闲,要不是我命人跟着景恒,恐怕想要找到你。还真是要费些精神。”宜王看到沈菱凤怀中的孩子,眉头更加舒展:“哟,都这么大了。会说话不会?”
“呜呜。”怀中的孩子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有点兴奋又有点胆怯,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然后用白嫩的手指点点沈菱凤的脸,示意她往那边看。
“还不会,成日只会这样子撒娇。”沈菱凤笑笑,跟刚才凌厉而冰冷的美人相比,大概是换了个人吧。
宜王伸手想抱一下,只是伸出手的一瞬间,多多少少还是犹豫了片刻。沈菱凤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不过这个犹豫也只是一下,下一刻宜王就是美誉任何迟疑的伸出手:“来,抱抱,抱抱。”
沈立男很有性格地推开的他手,嘴里鼓了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小脸还非要挨在沈菱凤脸上。一面躲闪一面笑。
“除了你,估计别人也抱不过来。”宜王笑起来,看到锦弗有点略感意外,马上就知道,这么多人里头。她能信任的人不多,甚至信任吴景恒的程度都比信任他来得多。宜王本来欢喜过头的心,黯淡了许多。从几时开始,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了。
“谁让我是他娘。”沈菱凤在他对面坐下,锦弗给他们续上茶。退到一边,吴景恒朝她招招手,示意这里不要多留人。锦弗会意,悄悄退下。花香阵阵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沈菱凤怀中活泼好动的沈立男。
“沈记绣庄,在京城已经是鼎鼎有名。我在京城那么些时候,就听说有了一家蹊跷的沈记绣庄。居然还有人不要钱,不喜欢的东西一定不做的。想想,这世上除了一个你,别人再不会这么刁钻古怪的。”宜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细腻的瓷器一白到底,没有任何纹饰花样。市卖的官窑也不过如此,一下想到从前,专门给他们俩烧制的御窑,只要是花样有一点不合心意,立即重来绝不姑息。人还是一样,心境截然不同。
“我能做的仅止于此,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话,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沈菱凤亲亲儿子的小脸,沈立男本来就闹腾不停,兴许觉得娘今天怎么不理他了,所以一定要人注意到他,等到娘亲了他一下,更是笑逐颜开,指着桌上刚做好的桂花糕,流出的口水打湿了面前的小兜兜。
“只能吃一点。”沈菱凤拈起一块桂花糕,用指甲掐成很小的碎末,喂进他嘴里:“什么都喜欢,什么都要。”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宜王能怎么说,他们已经错过了,似水年华再也回不来。凤儿的性格宁折不弯,模仿曾献羽的字迹写下休书,已经是破釜沉舟:“你怨我,是应该的。我这一生不欠任何人,只有一个你,这一生我都还不起。”
“命中注定的事情,就不必深究了。”沈菱凤笑笑:“该有个王妃的,等有天看到宜王家小郡主标致得紧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们家男儿做媳妇。到时候若是嫌弃我们穷,我可是不依。”
“只要有,便是他的。”宜王不迭点头,想起离京之时皇帝的一番话,大概经过这场大战,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弭得差不多了,加上又铲除了凌家这个还不算厚实,却很不懂事的外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皇帝反倒多了一丝隐忧,不是别人正是沈菱凤。皇帝对她的心思何尝比自己少,只是凤儿眼中从来没有过他而已。帝王也好,男人也好,这或者是最不能强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