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而出的是一只丧尸,准确的说,是一只丧尸压着一个准备夺门而出的人撞了出来。如果那一瞬间我没有及时让开的话,那道门连着门背后的一个人一只丧尸的重量以及这个重量所带来的冲击力,将会全部作用在我的身上。
那我不死也必定是重伤,其实应该说是死定了。
夏清濛眼明手快,左手一扬,我交给她的那把军刺就准确的射向了那只丧尸。但是,军刺却从丧尸的头上弹开了,因为那只丧尸突然扬起了头,军刺在它的脸上划出一条巨大的血沟,却没有能刺入它的大脑。那只丧尸怒吼一声,放弃它身下的猎物,纵身向夏清濛扑来。
而边界抡起他的斧子,吼了一声“清濛躲开!”,奋不顾身的迎着那只丧尸扑了过去。从小到大他在清濛的面前都是温柔的、关心体贴的,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清濛说过,甚至叫她的名字,也总是叫的“清濛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清濛才始终都把他当成小弟弟,然而至少在这一瞬间,他这一声虎吼,还是充满着男人的霸气的。
在这种时候,让女人躲开,自己迎面而上,不就是男人最基本的本份吗?
边界的这一斧头去得很猛,我甚至听到了斧头破空而过的锐响,力量也恐怕达到了边界的上限,然后我就看到那只凶狂的丧尸半边脑袋不见了,没有太多的血,而那脑袋里飞溅出来的,竟然是白色的脑浆。正常人的脑浆当然是白色的,可这几天我也看到过丧尸的脑浆,那些丧尸的脑浆却是发黄发绿,甚至是发黑的。这是什么意思?这玩意还是人?也不对,它哪里还是人的样子?
然后我才顺势看了那个被丧尸扑倒的人一眼,那是管朕,那个看起来非常猥琐,表面上是会计,实际上是个退隐小偷的半老头。这时候他身上全都是血,匍匐在地上,努力的想爬起来,但是他的脊柱似乎已经被折断了,只能哀嚎着蠕动着身体。
林鹿蹲下身去看了看管朕,她想帮他包扎伤口,却又无从下手。蠕动着身体的管朕看着林鹿,嘴里只发出了垂死的哀嚎,林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无能为力。我知道,对她来说,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最难受的。但突然她尖叫了一声,原来是管朕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林鹿的脚踝,吓得这姑娘坐倒在地上,连连后退,下意识的把另一只脚往管朕的脸上蹬,管朕似乎还有痛感,因为脸上吃痛,也就松开了手。林鹿的眼泪就出来了,她想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去帮助管朕,然而她终究是不敢再过去了。
我走过去将林鹿拉起来,这时候我脑子里有些乱,甚至有点空白,似乎不知道办公室里突然有一只丧尸扑出来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这种狼藉是搏斗后的痕迹,除了被撞倒的桌椅,洒落一地的办公用品,还有……血迹,新鲜的的血迹!
那一瞬间,我一口气几乎都喘不过来,那不是形容,不是比喻,而是硬生生的有东西堵在喉咙里,让我险些窒息。我看到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中,还布满了碎玻璃,而碎玻璃来自于办公室的窗户,也就是我们从天桥上跳进办公室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撞破了。
在办公室里面,我看到了一具尸体,然而并不是赵陌,也不是何琪,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发誓在我离开之前,我再三检查过办公室里外两间屋子,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人进来。这具尸体的双腿被砍断了,头颅也被从中砍破了,我只能分辨出它生前是个男人,而在尸体的旁边,还掉落了一把大号的剔骨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本来是赵陌从郭凯加的家里找到的武器,后来我把军用砍刀拿给他,他就把刀交给了那个周瑶。但当时还有另外一把刴骨刀,是交给那个卖保险的,卖保险的跑了,刀被管朕捡到了,这个老偷儿还真是什么都喜欢顺到手里。
我再往里看去,办公室里面休息间的门也是被撞烂了的,没有看到赵陌和何琪。
当我以为他们俩已经遭到不幸的时候,我却听到有声音从办公室的立柜上面传过来,我一抬头,却看到赵陌和何琪相拥着趴在那个立柜的上面,看起来,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