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峰也忘了江力对他做过什么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就那么突然的在他的脑中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他只觉得两腮火辣辣的疼,口中有点甜,有点咸,下意识的一吐,几颗牙齿和着血水就那么被他吐到了地上,这时候他才惊呼一声,看着几步开外的江力,仿佛是看见鬼一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样?自己刚刚下令要把这家伙带回去,怎么就变成自己的牙齿被人打了?谁打的?这人在哪里?难道说这个小子还有帮手吗?
另一边,朱军却是一个趄趔,口中怪叫一声:“痛死我了。”就那么瘫倒在地,晕死了过去,十指连心,一下被掰断了五根,能不痛死了?
“李,李,李套的系水么人?李,李抓了系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做了什么)”被扇掉几颗牙齿的楼高峰,说话漏风,但他也不傻,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也只有江力才有可能对他们做过什么。
“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我做了什么你也管不着,好自为之吧你。”江力瞥了一眼从远处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的几个人,冷冷一笑。
“向!拨特给瓦抓住了(上,把他给我抓住了。)”楼高峰的脸变的狰狞无比,手一挥,就要指挥着他的那帮手下上来抓江力。
“想抓谁呢?嗯!”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这些围观的人群,站得近的,虽然忘了刚刚江力做的事,但之前楼高峰带人围着江力,说他是偷车贼的事情可没忘,因此虽然有点疑惑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但也还是继续的看着他们的热闹的。
分开的缺口处,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中年人一张国字脸,一袭灰色的中山装,头发向后梳得油光铮亮,身后跟着俩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穿着警服,肩膀上的两杠三星,表明了他应该就是县公安局长,比楼高峰高了一级,城关派出所因为重要,所以楼高峰才有两毛二,要是一般的派出所,顶了天的,也就是给他个一毛三,如果资格老的,有个两毛一就不错了。另一个则在腋下夹了个包,是个三十来岁的有点发福的年轻人,比江力大不了几岁,他跟那老警察是并排的跟在那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后面走的,停下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冲江力笑了笑。
“老毛啊,这事你看着处理一下,身为一个派出所所长,没有证据就敢胡乱抓人,这还有没有国法了?”中年人威严的盯了一眼两腮红肿的楼高峰,然后冲江力笑了笑:“哎呀,不好意思,让江先生受惊了,怎么样?他们没伤着你吧?”
“吴西长,他,他是偷切则啊(吴县长,他是偷车贼啊)!”楼高峰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中年人,喊道。
“住嘴!没有证据你就敢乱说?你知道这车是谁送的吗?丢人丢到家了!来人呀,把他给我铐了,知法犯法甚至执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那个老警察喝了一声,手一挥,其他本来围着江力的警察就呼啦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楼高峰给铐了,然后纷纷出声:“毛局,我们是听命行事,这可不干我们的事啊。”
“没事,没事,吴县长您来得及时,他们还没伤着我,嗯,不对,您是,您是胡老师!胡老师,您不认得我了?我是江力啊,零三级三班的江力,您当班主任的时候。”江力先是顺着楼高峰的称呼,叫了一声吴县长,但随即一惊,叫了出来,心道,这楼高峰,傻了不是,连县长的姓都叫错了,却是忘了,楼高峰给他扇得掉了几颗牙齿,嘴早就漏风,吐字不清楚了。
“江力?江大才子?真个是你,哎呀,真个是太好了,闹半天,还是自己的学生啊,来来来,我看看,看看啊,不错啊,都长这么高了,你这可是属于发育迟缓啊,别人到高三就长差不多了,你倒好,几年没见,一下蹿了上来,让我都认不出来了呢。”那中年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江力,这才认出他来,上前抱着江力在他背上好一顿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