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两手环着我的脖子,大脑子死死顶在我的脖子处,皮皮的皮肤是我真的无法忍受的,心里第一想法是把皮皮推开,但是双手不知怎的却把皮皮紧紧抱住,左侧脸颊贴在了皮皮的大脑袋上。拍着皮皮的背,轻声重复着念着:“不怕不怕,乖……”
眼前是绝对的黑暗,已经到了手伸出去都不知道伸往何处的地步,更别说见不见得五指了。不知是空间的压抑或者过度地外界刺激导致的心理作用还是空气确实稀薄,现在感觉到了窒息,胸闷、心跳明显加速。暗道内是绝对的安静,外界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地被彻底阻隔,刚才也没顾上注意林峰掀开的盖板有多厚,只能偶尔听到一声重物和地面撞击产生的震动的声响。由于低着头、后脑勺紧紧顶着盖板,所以每一次震动的声响都直入脑海,感受的无比贴切。
我今生此时才是第一次感受到并且理解了“忐忑”二字的含义,确实是心脏一上一下均能感觉到甚至是听到。不知是我的,还有皮皮的,而且他的心跳频率正在逐渐地和我同步。
渐渐的,地面发出震动的频率逐渐地降低,起初是几秒钟一下,几分钟后是一分钟几下,直至最后几分钟一下。不止多久后,声响彻底地停止了。有声响发出的时候心里还有忐忑,声响彻底停止后,心中留下的仅有绝望,或者说是空白。渐而注意力从地面分散出来,此时我听到了皮皮由于无法强忍着抽泣而时不时从鼻腔和口腔交替发出的抽泣声,我知道他此时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
我现在能做的、能想到的只有等,或者说是企盼,企盼林峰能再次打开盖板。他身上略微杂乱表情却已然淡定、向我身处手掌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而随着刚刚所有外界声响的消失我知道这已经是一种奢望,此刻内心的挣扎也仅仅是理性和感性的最后斗争,侥幸的心态在最后给自己一丝动力。
此时我太想回到家里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的想过家,多希望此时身边能有家人的陪伴。多希望此时父亲能在我身边,现在这个时刻我才知道父亲对我的影响力,有他在身边我才可以肆无忌惮、毫无惧怕。虽然平时嘴上总是在刻意闪避父亲对我的影响,不想一辈子生活在他的光环下,立志要超越他。但是现在,我孤身一人身处险境,能做的就是如此窝囊地呆在这里等死,我此时彻底感悟到父亲当年说的那句话——外表的强大并不能真正改变内心的懦弱。
胡思乱想之余,心中无数的猜测此时开始整理完毕涌现在脑海。
仇家寻仇来了。这是第一反应,或许之前一个和我一样的倒霉鬼死在了林峰手里,不管他自己说是升华也好还是永生也罢,现在人家在林峰口中的“寰冥界”立住脚跟了,想起当年的杀身之仇,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有能力来报仇了,就杀了过来。不过这林峰,是他说的魉,两百多年了,如果是倒霉鬼的话肯定比他年轻,不见得能斗过他。刚才那场面显得是如此的霸气,不像是一个倒霉鬼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就是死对头了?两百多年了,难免得罪个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嗯,这个原因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嘛。不过林峰刚刚的举动:把皮皮交给我,把我们扔进这个暗道,而且我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的恐惧,我还不知怎么的感受到了他的一种坚定——最坏的分析是一去不复返的坚定。综合起来说就是林峰很害怕对方,死对头也不至于这样吧……
脑子里在不停地分析、假象着各种可能性,但是思维开始打岔,慢慢地开始无法集中起来。皮皮的喘息声和心跳逐渐平稳,我的意志也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渐渐地,我再次失去了意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