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望着我的目光忽然间带着几分诚恳:“长安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放下茶杯自己倒满,温和笑着:“建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小时候我记得你还抱过我,那时候没什么映像因为我爸身边的人太多,后来长大了明白事了再怀念这些对我亲热的长辈发现他们要么不在了,要么就对我冷漠了,有的还想弄死我,恨不得扎个小人诅咒我郝正出门被车给撞死,大学里头的文青老说人生就是走着走着就变了,走着走着就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以前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最珍贵,现在明白了,是人心,人心隔肚皮,我爸活着的时候人心是好的,是滚烫的,我爸死了人心就变黑了,冰冷了。”
刘建自然不会听不出来我话语中隐藏的意思,江城人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打机锋,原因倒不是大家喜欢勾心斗角,只是这种方式相对儒雅一点就算谈不拢了表面上也是一团和气,若都是提着刀子大声呵斥谈的火冒三丈可不就拔刀拼命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他沉默了好久看着我的眼睛终于是收起了虚伪的笑容:“北洪门截杀你的事情我不知情,我的人被干掉了,他们拿着信物迎接了你们,你出事之后我还派人找过,可惜没有结果。”
我转动着茶杯缓缓开口:“这话我信,你要是真想弄死我现在也不会好好跟我说话,建叔,我尊重你是个长辈,我想请你说句真心话。”
刘建腮帮子动了动,沉思少许说道:“老家主对我的恩情我至今都记得。”
我叹息一声:“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刘建眼里掠出一抹痛苦之色:“阿正啊,江城的洪清会都变了,北方的洪清会比那边更凶险一万倍,我没有办法将我手上拥有的东西全部移交给你,这是我的身家性命,也是我的底线。”
我的手指敲打着玻璃桌面:“意思也就是说你虽然不杀我但是也不想接纳我,宁愿我在外边混着被北洪门像是打狗一般活活打死?”
刘建沉默:“也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呢?”
我露出笑脸:“这种话只能用来欺骗小孩子,没有想到建叔的也变得心黑了,当真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跟我一起来长安的人现在怎么样?”
刘建深吸一口气:“据我所知没死。”
我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问刘建要了一斤雨前茶叶就此告辞。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许久之后从隔壁的房间里缓慢走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看吧,我可没有骗你,郝正现在锋芒毕露野心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