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便看到苏逢吉从外面进府里来,该是要去见刘公。
刘承祐和苏逢吉并没有什么交道,此时遇到,刘承祐站在路中间不让,很显然是要给他长兄讨回一点公道,苏逢吉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二郎,你站这里,这是专门在等我?”
刘承祐瞥了他一眼,说:“听闻你昨日在大街上,逼我大兄为你让车,是也不是。”
苏逢吉心下不满,面上却忍了,他说:“实则是车出了问题,才劳世子让道,好在世子让了道,不然我的马横冲直撞惊了世子的马车,他本就体弱,至此受惊,岂不是身体更差,我岂不内疚。”
刘承祐哼了一声,“你倒会为自己找借口,昨天你的马,不是被人故意伤的吗?”
苏逢吉沉着脸没有接话,李业在旁边说:“大郎身边的那位郭剑士,要让苏判官你的马受惊,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次只是马受惊,以后还不知是什么事,苏判官你说呢?”
苏逢吉说:“主公召见,苏某先行一步。”
苏逢吉离开后,刘承祐突然灵机一动,对李业小声说:“既然他都能对苏逢吉耍小手段,为何我要正大光明地找他?”
李业本就是心思不正的人,当即就对他的话心领神会,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有数,马上跑回去谋划去了。
郭荣到得刘府,前去刘知远处禀报白可久的动向,苏逢吉正陪伴刘知远左右,郭荣前来禀报密事,苏逢吉并未离开,反而坐在刘知远下手位,看向郭荣,道:“主公,这便是郭威之子?”
刘知远道:“此子颇有才干,不逊其父。”
郭荣道:“主公谬赞,能为主公效力,自当竭尽全力。”
苏逢吉哼了一声,说:“听说他是靠着送了一位剑士给大郎,才得以晋身,主公,不知是否如此?”
刘知远说:“你说大郎跟前的郭宛吗?的确是郭荣引荐给了大郎,郭宛年岁虽小,剑术却是不错,有他在大郎身侧,我也放心。”
苏逢吉说:“既然主公如此放心,那便好。”
他虽如此说,但语气却颇阴阳怪气,刘知远知道苏逢吉又在生气,但他如今已经没有以前那样顺着苏逢吉的心思了,便也没有理睬他这话。也许比起美人,还是江山更加重要一些,所以如今一直鼓动刘知远发展势力以便自立的郭威越来越受刘知远的看重了。
郭荣禀报了白可久、白承福以及吐谷浑部族如今的动向,并言道:“白可久已经联系上了契丹主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应是许诺了白可久天大的好处,他的属下到了契丹都城临潢府后,很快就往回走了。”
苏逢吉因他这话问:“你怎么知道耶律德光许诺了白可久天大好处?你在耶律德光身边有探子?”
契丹朝廷里有不少汉人,这些汉人,有一些是不得已入契丹,他们心系中原,不少和中原一些使相有联系,当然,为了利益而出卖契丹朝廷的机密,也是有的。
不过即使在契丹朝廷里有自己的线报,但郭荣也绝不会在此处说给苏逢吉听,他回答道:“白可久在河东已经寸步难行,加之他在契丹有旧识,他必定前去契丹,既然如此,如果他要去投奔契丹,但契丹主不给他好处,他的属下必定会在契丹上京行贿活动,但他属下并未在上京多做停留,可见是契丹主最初给的条件,便已经让白可久满意。”
苏逢吉阴阴地说道:“言之有理。难怪主公赞赏你。”
刘知远:“这么短时间,难为你得到了消息。”
郭荣说道:“是探子八百里加急来报,如今,便是要等白可久的动向了。白可久近来前去找过白承福几次,想让他同自己一同投奔契丹,但是白承福并未被他说动。”
刘知远冷笑道:“白承福想做河东节度使的位置,如何会被一点小利说动。”
刘知远让郭荣继续监视吐谷浑族的动向,便让他下去了。
郭荣到了刘承训处,刘承训经过昭宛那一番话后,待郭荣更加不一般,亲自挽住他的手,拉他和自己对弈。
郭荣对围棋并不精通,很快就不得不认输了。
昭宛跪坐在一边,她看郭荣连输三盘,不得不在心里叹了口气,刘承训看出她抿唇任笑的表情,不由问:“阿宛,你会弈棋吗?”
昭宛自是会的,不然怎么看得出郭荣刚才连下错三子,但她说:“世子包涵,我不会。”
刘承训本想让她来陪自己下,只得算了,便说:“若我有闲,以后教你。”
“多谢世子。我先出去让婢子上茶。”
她起了身,行了告退礼后出去了,刚走到门口,青青就过来说:“阿宛,承祐二郎派了人来,给你递了一个帖子,他还真是喜欢胡闹,不达目的不罢休。”
昭宛看刘承祐,就像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在吩咐了婢女给房间里送热茶后,她就接过了青青递过来的帖子,里面写着想请昭宛晚上赴宴。
昭宛心想她才不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