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瑾和明琦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连一直脸红羞涩的明玉也跟着扬起嘴角。
乔母听了笑着摇头,说道:“她四婶,你是不知道,我和他爹对他的婚事可是愁着呢。若是我们还在青川,我倒是没什么愁的,找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子也就是了。可这里是益州。他挂着个宗子的名声,却又只是一界白身,只怕也说不上什么好的人家。再说了,她四婶也是知道我的,对于庶务我是一窍不通的,我别的都不求,家世什么的我也不看,只想找个懂看帐本、能掌家理事的媳妇回来就成。”
黄氏如何不知道乔云氏的心思?
这些天来,她跟着张氏、小方氏、杨氏三个妯娌可没少来祖宅帮着这婆媳二人料理过年的事务。
要让乔云氏接手乔家这么大的庶务,常家事宗族事务,只怕也真的有些难为。
听了乔母这一番话,黄氏便笑着说道:“哎呦大婶,明珏如今只是一白身又有什么要紧?又不是一直是白身。就算一辈子是白身,凭着乔家宗子的身份,他还愁娶不上好人家的闺秀呐?”
当年孩子们的曾祖母父不也是一界白身?不还是一堆人等着嫁进来的?
也不知为何挑来挑去竟是挑中了方氏。到最后,竟让那方氏逼得蓝氏带着嫡长子远赴他乡。不然这一家子哪里是如今这般模样?
哪怕他大伯到最后只是一界秀才,乔云氏这样身份的只怕也是嫁不进来的。
如今她和乔云氏相处这么久,对于这个来自乡间的大嫂倒真心的喜欢。有这样的妯娌何愁合家不睦?
此时见嫡母蓝氏也是一脸的沉思,想必也是为了明珏的婚事忧心,便笑着说道:“母亲和大嫂且不必忧心。我听孩子他爹说过,族学里的先生对明珏可是看重的很。想必明年的秋闱,明珏定是能有所斩获的。再说了,凭咱家的身份,明珏的婚事还真是不用发愁。”
见乔母看向她,便又接着说道:“大嫂不知道,咱这益州啊,风气极好。不说男子自小就要开蒙,那女子也是从小就要进女学读书认字的。那女学里,可不止教认字,规矩礼仪、算帐御下、常家理事……教的可不少呢。大嫂要挑个知书达理、能掌家理事的媳妇还不容易吗?再说咱明珏可是要挑未来宗妇的,哪家出了个宗妇的女儿也是脸上有光的事。家里有适龄女儿的,还有早早托人来说项啊?大哥大嫂还用得着担心?”
乔母听了倒是去了几分忧心。
而蓝氏是知道益州读书风气的。不管富的穷的,只要有小儿的人家,哪怕要吃糠咽菜,也必是要供家中小儿进学的。
她当初也是六岁就进的女学。而在这之前,她在家中也早早就开蒙了。
蓝氏便笑着对黄氏说道:“你大嫂刚来益州,可不认识几个人,年里还得你多领着你大嫂与相熟人家亲近亲近,也好拜托她们帮着多留意留意。还有她兰芬大姑那里,兰芬就嫁在益州,想必也认识了不少人,也让她帮明珏留意留意。”
黄氏听了便应道:“是,母亲您就放心吧。”
乔明瑾听完,便笑着开口说道:“四婶你年里带着我母亲与亲近人家走动的时候,只要说一说咱们两家后院的平静,再说一说我这弟弟从小可不奈烦处理那些添堵的事,而且他最喜欢过那简单的生活,只要这样放出风声去……”
黄氏听了,眼睛一亮:“当真?你能做明珏的主?”
乔明瑾听了笑着说道:“我倒不敢做他的主。只是比较了解他的禀性罢了。再说我爹我娘还有我祖母可是能做他的主的。”
黄氏见蓝氏笑眯眯地看她,而乔母初时还愣愣地,好一会反映才过来。
反映过来也忙冲黄氏点头:“能做主的,能的!不说他祖母和他爹受了那一通苦,就是他姐姐也是吃了妾室的苦。我和他爹如今就想过平静的日子,将来明珏和明珩我和他爹也不会准许他们纳妾的。我虽然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但也知道妾乃乱家根本,咱普通人家一个妻子就够了。家里简单些比什么都好。”
黄氏听了不由得又对乔云氏高看几分。
若是放出风声,明珏将来不会纳妾,只怕益州各家各族那远在别处当官的都要忙着把女儿嫁回来。
便笑着对蓝氏和乔母说道:“母亲和大嫂产放心吧,有了这一条,你们还担心什么?都包在我身上了。我包管把益州未出嫁的适龄闺秀都好好打听一遍。”
蓝氏便笑着对她说道:“那我可就都托给你了。”
“母亲放心吧。”
而坐在黄氏一侧的明玉听了这一番话,面上若有所思。
乔明瑾见了摇头苦笑,但愿不要因此影响了这个堂妹择亲的想法。
时下愿意只娶一妻,又要样样与家门匹配的男人只怕也不容易寻。
时下,毕竟纳美妾大多数人还是认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而读书人还把纳妾视之为风雅。如他们家这般有了地位又小有家财、且还愿意过清静日子的人家只怕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