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求神祷告,烧香拜佛,求人奔走,皆是无用。还是要紧紧抓住她的夫主周家六爷,方为正道。
“呦,赵姨娘这又来了?这回又是做了什么补身好汤啦?”
听风院看门的两个婆子看着赵丽娘款款袅袅而来,对视一眼,二人那眼里不免露出几分轻蔑。暗中撇了撇嘴,朝赵丽姨戏谑道。
赵丽娘把她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形势比人强,她虽是周府最说得上话的六爷的枕边人,但长年不受宠,在看门的婆子及听风院的一干下人眼里,她赵丽娘的身份竟是与她们不差分豪,也许在她们的眼里更是不堪。
起码不说近身伺候的丫鬟,就是院里的粗使婆子也是经常能得见六爷一面,而她则被放逐到偏院,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得见她心心念念之人一面。
她同样是京里的族叔所送,但如何能与那位族叔亲自牵线拉媒、京中官家小姐相比?
只怕颜氏女一进门,她也许就要老死在偏院了。
“见过两位妈妈。这食盒中盛的是丽娘亲自熬的人参鸡汤,六爷一路辛苦,又是风又是雪的,只怕体内积了不少寒气,这人参鸡汤此时吃着正好。丽娘可是从天不亮就熬到现在了。就请两位妈妈看在丽娘一番辛苦份上,让丽娘亲自把这份鸡汤给六爷呈过去吧。妈妈看。如今天冷得很,这鸡汤受了凉,只怕便凝住喝不得了。”
赵丽娘说完看两位妈妈只盯着她手里提的食盒。撇嘴不说话。眼睛一转,便从袖管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到那二人手中。
“妈妈也知道丽娘在府里不易。身上钱财不多,这还是丽娘从月例里抠下来的,两位妈妈且拿着打些酒喝。哦,对了,这食盒里还有专门给两位妈妈做的一些点心,妈妈们在这大冷天的,要守门看院。辛苦了。这便给两位妈妈位吃个新鲜吧。”
两位婆子掂了掂手里的散碎银子,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婆子扭头往院中听了一耳朵,便对赵丽娘说道:“赵姨娘进去吧。不过若是六爷发火。你可不能说是我们放你进去的,这可是你自己强行进来的,我们碍于你的身份,阻拦不得,你这才得以进院的。”
赵丽娘心里不屑。但面上装着受恩大喜过望的样子,朝两位婆子谢了又谢,又把食盒里的一份点心放下,这才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院子。
听风院里静悄悄的,门口不见丫鬟守门。周宴卿的贴身小厮也不在外头听令。静得有些可怕。
赵丽娘来到正房门口,侧耳听了听,也只听得到冬日寒风呼啸的声音。
“爷,是婢妾丽娘。婢妾给爷熬了人参鸡汤,正热乎着,婢妾给爷送进来啊?”
说完侧耳细听,不见回音。
赵丽娘是知道周宴卿这几日都窝在听风院不出的,正踩着点来的。房内无人应声,但六爷也没有出声驱赶啊。
赵丽娘心中暗喜,整了整衣裙,又扶了扶头上簪钗,这才迈着细步推门进去。
内房几层帐幔后,宽大的拔步床上,周宴卿身着常服闭着眼抱臂倚在床头。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养神。
赵丽娘痴痴地盯着周宴卿的面容贪看。
这是她的良人啊。
自从跟了他,她的心便全系在他的身上。即便往日恩宠少得可怜,这一年来更是没有近她的身,可她还是全身全意地念着他,盼着他。
她赵丽娘的后半生幸福与否,全系在眼前这个良人身上。
最好能得良人怜惜,在续弦之前给她个孩子。哪怕正妻进门排挤她,她后半辈子也能有个依靠了。
“爷,婢妾带着鸡汤来了,正热着呢,爷现在要用吗?婢妾给爷盛一碗吧?”
赵丽娘说完紧紧盯着周宴卿的眼睛。只是奈何周宴卿的眼珠都不曾动一动。
赵丽娘等了许久,不甘心,又唤了两声。
这鸡汤她熬了许久,最是该趁热喝,冷了鸡油凝成一片,还如何下口?
在赵丽姨正准备备唤第四声的时候,周宴卿睁开了眼睛,先是盯着床尾看了半晌,这才朝赵丽娘看来。
赵丽娘被周宴卿冷冷清清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见周宴卿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便又把手中的食盒向上提了提,正待再次开口,却不料听到周宴卿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把食盒放下,出去吧。没有传唤不可再入。”
赵丽娘舍了她七抠八抠下来的月例才得见良人一面,如何肯甘心就此离开?
只是当她往前迈了一小步,便听见周宴卿冷若冰霜的眼神再次朝她射过来。
赵丽娘被冻在那里,不能动弹。
“是,爷,那婢妾这便出去了。”
赵丽娘咬着牙,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在圆桌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只是那良人却早已闭上了眼睛。
赵丽转身的刹那,两行热泪止不住滚了下来……
ps:
对不起亲们,又晚了。明天争取三更啊。下周一定把欠下的章节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