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仲尧听吴氏这么一问,便盘算开了。
先前余鼎跟他说在安郡王府先充作二等侍卫,一个月可领三两银子月俸,平时可能还有些别的。那这样算下来,一年下来他手里总也有三四十两银子。
他自己吃住在府里,也有四时衣裳,想必也花用不上什么钱。
便说道:“我一年给家里十两银子吧。以后若有多再添。”
吴氏眼睛一转,才十两?
这儿子当了捕头一个月还有三两呢,就是现在也有三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下来不得有三十几两?哪里十两银子就把人打发了。
“才十两?你现在一个月就能往家拿回三两!”
岳仲尧眉头皱了起来,道:“娘,儿子自己还要吃喝呢。而且在外头刀枪箭雨的,又要应酬交际,哪里不需要花银子?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咱家这么些人,一年也用不上几两。再说儿子还要留些钱养家养孩子呢。”
吴氏眼睛一瞪:“你那婆娘还需你来养活?”
岳仲尧扬声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儿子当个吃软饭的?”
“吃什么软饭?她有钱自然该她来养家。再说她嫁给了你,她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将来她若生不出儿子,她的那些东西还不是咱家东根和北树的?”
“娘!”岳仲尧断喝道。
异口同声的还有岳老二和岳老四。
岳小满也跟着喊了一声。只她的声音被她三个哥哥的盖了下去。
她娘也真是的,再怎么疼东根和北树。也不能这么惦记三嫂的东西啊。再说了,三哥三嫂都还年轻,怎的就生不出儿子来了?
岳老二和岳老四是羞的。当着他们兄弟的面,这是**裸的打脸。
“娘你莫说那些胡话。儿子不爱听!”岳仲尧拧着眉说道。
“娘,我三哥三嫂都还年轻,生多少个儿子都能的。再说我的儿子我自己来养。”岳老四对着他娘说道。
莫说他娘的那烂主意,就是他有多的儿子,他也不愿意过续出去。
岳老二也忙跟着表明心迹。
他也就一个儿子罢了。没得因了那不知影的事,影响了三兄弟的感情。
孙氏和于氏垂着头抿着嘴不作声,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
老岳头气得不轻。
这老婆娘算盘是越打越响了。平时暗地里打算也就罢的。怎么能当着儿子的面说这些?
是怕三个儿子不能离心还是怎的?
老岳头一掌拍在案几上,大声道:“既然老三马上要走,这家就分了吧。省得他以后不在家分家不方便。”
“分什么分,我不同意!”
吴氏在一旁着急说道。
分了家她还如何拿捏几个媳妇?
一个跑了不说。另两个分了家还能听她的?她现在还干得动。也不想随了哪个儿子住。看儿子媳妇的脸色,还是自己掌家舒服。
岳仲尧没看他娘,只对老岳头说道:“爹。小满还未出门子,娘要不想分,就和二哥四弟这么过吧,将来又再说。只把族长和村长找来,写了分家文书,把儿子这一房先分出去就行。以后儿子大抵是要在外面讨生活的多了,就算年里回不来,每年的养老银子儿子都会捎回来的。在文书上也会写清楚。”
老岳头听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庄户人家给儿子娶了媳妇的,多会分家让他们另过。趁着父母都在,也有一份骨肉亲情可以联系。若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响了兄弟间的感情,只怕等父母百年后,几个兄弟就不再走动了。
这会他和吴氏还在,把老三分出去,若他在外闯出了名堂,趁这会三兄弟还有情分在,以后他夫妻二人走了,老三也能多拉扯一把这两个兄弟。
老岳头想清楚后,对岳仲尧说道:“爹和你去你大伯和村长那里走一趟吧。把文书签了,你也好早做准备。是这两天就走吗?”
岳仲尧想着在走之前还得去益州见妻女一面,之后再赶去京师。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日子也紧,还是要早些赶路的好。
便说道:“是呢爹,这天也越来越凉了,被大雪阻在路上倒不好了。”
老岳头一听,的确是这个理。便忙起了身,就要领着岳仲尧出门去。
吴氏气恨不已,要动手去拉那二人。
“你就消停些吧!老三就是分出去了,也不会短了你的吃食的。你还有老二老四守在你身边,你还怕没人养活?”
老岳头瞪了吴氏一眼就背着手出去了,岳仲尧也跟了出去。
孙氏和于氏有些心急,这不是要分家吗?怎的就分三房一家?她们这两房还是照旧?
“爹,娘,那我们呢?”
吴氏听了便骂道:“你们也想分呢?都想离了我们两个老的,自在过日子呢?老娘还没死呢!分个屁家!”
孙氏和于氏对视了一眼,又看到自家男人朝他们投来的不满的目光,便抿起了嘴。
事实上这分家,分了有分的好,而不分也有不分的好。
没准这岳老三真能在外闯出名堂来,自家还能再沾沾光什么的。再说一年有十两的养老银子呢。要是分了家可没她们两家什么事。
要是还在一起过,那吴氏吃肉,总不会看着两个孙子吃糠咽菜。
那十两银落不到她们手里,总会露些到她们孩子身上。她们男人没什么本事,便让两个老的替他们养儿子也没什么不好,又不要她们花钱。
再说老岳头还硬朗着呢,地里的活计一人能顶两。要是分了家,他们可不敢去使唤他去。
况且分了家他们也得给养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