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阿七提着双斧踏步向前,正正砍在猎猎身上,只是这猎猎肉硬皮坚,铜斧又不锋利,哪怕阿七力量再大,竟然不能伤它分毫。术士见状急忙将手中凝而不发的雷球扔了出来,嘶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都被打的焦黑一片,想来这凝聚的雷球是何等威力。两人心想这猎猎头领怕是要死了,却没想到这猎猎头领苟延残喘一息尚存,阿七看准猎猎身后的伤口,一斧子劈下,沿着伤口向前一拉,一股着酸臭的汁液溅了出来。那猎猎头领便翻身死去,只是术士却被那酸臭汁液溅到了脸庞。术士只觉得脸要烂掉一般,急忙拿出解毒药剂往脸上涂抹,又觉得不够,立刻喝了一小口。只是这猎猎头领的毒性非常,普通的解毒剂只能暂缓发作,那术士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术士心中太急,容貌若是被毁那真真生不如死的,他心头一急,眼睛就流出了泪水。阿七头一次看到这样爱哭的男子,心里只觉得这术士矫情,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有疤有伤只添英雄气。这术士其实是一女子乔装改扮,她对容貌自然在意非凡,只是阿七不明就理罢了。
且说说这术士中了毒,便想赶回华夏城医治。阿七本想和术士一起回去,但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阿七。阿七只觉得头晕眼花,仿佛快死一般。昏沉沉之际,阿七越发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他连忙将寒星粉拿了出来。阿七对术士说道:“我想我是中了剧毒,这寒星粉你且交给城里的老铁匠,就说阿七托付你的。”阿七说完这话,一头便倒栽地上。术士又慌又怕,一摸阿七的脉门,确真是死了。
术士哭的愈加厉害,边哭边念道:“我与你有缘得见,你与我有情得遇。我助你得寒星粉,你帮我获聚锋油。虽然你像块冰一样,但有你保护,我才心安。今日,你为我而死。我身无他物,这束发的簪子就留与你陪葬便是。”术士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乌木发簪摆放在阿七胸前,又挖了些土将阿七就地掩埋,术士拿着寒星粉离开百毒谷便离开了百毒谷。
阿七的死很奇特,或者说阿七根本没有死。阿七将那猎猎头领杀死,本来无疾无碍,却不想耳旁好像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听不甚清楚,只觉得好像有人要将自己拉到无边空虚的世界。他想自己可能是中了不知名的毒就要死了,便死前托付术士将寒星粉带回给老铁匠。阿七心知要死,依然记得承诺,可见他心性之优美。
那冥冥中的声音来自开天神斧,遥想那力神盘古手持巨斧劈开封印,后来异族入侵,盘古大神联手女娲、伏羲共布结界。盘古遁去之际,将手中巨斧遗于人间。那巨斧跌落之时沾染了尘世的污浊法力全隐,但神器灵光不灭,暗自积攒力量想要感召自己的主人。只是这百毒谷内混浊不堪,灵气稀薄,巨斧耗时五年也只积攒丁点能量。阿七勇往无前的气息被巨斧捕捉得到,巨斧识得这气息与主人相似,巨斧觉得阿七是个可靠之人,巨斧想借阿七之手逃离百毒谷,这才施展特殊的能力将阿七的意识摄入到斧内。失去意识的阿七便像死人一般,无气无息,无脉无营。
阿七的意识被摄入神斧内,气象万千,一步一景色。一时入目,皆是宝雨天花,说不尽的瑰丽奇葩。阿七只以为自己死了,看到这诸多美景也不能开心,只因心中仇恨之气又起,大仇未报,所叹须臾。叹声连连之际,一只白虎扑面而来,眼光四射。说是迟那是快,阿七双手成拳,狠狠砸在虎额之上,只听得呼的一声响,一霎时,星雾迷漫,那白虎铜铃一般的眼露出金光,张开血盆般大口,望着阿七扑面撞来。阿七连忙把身子一侧,让过虎头,趁着势将虎尾一拖。一声响亮,定睛再看时,手中拿的哪里是虎尾,却是一柄丈六长的奇形巨斧,斧杆上两个文字,但只有一“开”字清晰,另一个却见不到真面目。
阿七意识清醒,术士帮他盖的薄土早已震散到各处,唯独那根发簪牢牢挂在阿七胸前。阿七把发簪收了起来,他隐约猜到这是术士留给他的陪葬品。阿七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但手旁的那把巨斧却真切地横陈着。阿七摸了摸巨斧的宽刃,这巨斧比百炼的铁要硬,比千锤的钢要强。阿七喜爱不止,当际便拿着斧头在空荡的山谷里挥舞起来。舞得尽兴之时,阿七大喝一声“力斩千均”,那斧头比电还快的斩进了土地里,一条深深的裂纹蔓延开来。阿七只当是自己功力进步到裂地的程度,丝毫没有想到手中的是一把神器。
阿七将巨斧背在背上,心中不停的琢磨着,他想为这斧取个好听的名字,想了半天,他想起斧杆上有个开字,于是他自作主张地将斧子命名为开山。这若是被盘古大神听见,那开天变为开山,也不是知道是该笑还是笑哭。
阿七这一昏睡时间竟然不短,他走出百毒谷时,天色已经暗淡了。阿七又想起了那个术士,阿七一起他就觉得特别好笑,尤其是想起他因为害怕毁容而流眼泪的时候。阿七想,走快点的话或许会追上那个术士,但阿七背着巨斧根本走不快。
从天而降的宝物没有给阿七立即带来好处,阿七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宝物。</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