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和于姨娘都笑了起来,罗姨娘便道:“奶奶也不用这样想,横竖这些日子霍姨娘虽然来得勤,送了许多东西,但奶奶也没亏待了她,连爷给的首饰都捡了好几样给她,这也就扯平了。”
傅秋宁摇头笑道:“话虽是这么说,就怕她心里有想头。”因便起身出去,果然就见霍姨娘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摆着个精致的首饰匣子,看见傅秋宁出来,她便笑道:“前儿我娘家送过来的一点子首饰,我知道姐姐如今不缺这个,小侯爷不知道给了多少好的。不过虽然不值钱,式样却都还新颖,前儿蒙姐姐看得起我,给了那样一对翠镯子,我只觉着心里不安,还望姐姐收了这点子首饰,大小是我一个心意。”
傅秋宁无奈,只好让雨阶收了,心想得,这又是一份人情,这霍姨娘来送了多少东西?她就不厌烦吗?因随口敷衍了两句,又暗中提醒霍姨娘,言说自己将来绝不会管家掌权等话,果然,霍姨娘的脸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去了。
这里雨阶和剪枫将那首饰盒子拿到了里屋,便笑道:“奶奶刚刚说的那番话,就差没直接告诉霍姨娘她抱错大腿了,看看她那脸色,奴婢真是笑得肚子都疼。”一边说着,就将那盒子打开,见里面果然是几件样式新奇的钗子簪子戒指等,只不过材料无非金银玉,倒不是十分稀奇的。
“咦?这敢情是一对珊瑚石耳坠子吗?”忽见雨阶拎出两个小巧东西,傅秋宁看过去,就听她笑道:“别说,这东西倒还不是很常见,只可惜奶奶无福消受,前些日子爷给了一串珊瑚石的珠链子,奶奶倒是喜欢,只是戴在手上不到三天,就又红又痒,竟是有些儿敏感,啧啧,霍姨娘这份心,就要白白瞎了。”
傅秋宁笑道:“这珊瑚石的东西我虽然不能用,给你却正好,恰巧你们爷有事儿要用你,这对耳环我看着倒是精巧,不如这次去庄子上你就戴着吧。”说完却见雨阶撇撇嘴道:“罢了罢了,奴婢可没福气消受霍姨娘的好东西,回头她看见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嘀咕奶奶呢。何苦替奶奶招这等小人的咒?”说完便仍放回盒子里。
却见剪枫又拿了出来,笑道:“既然奶奶戴着敏感,就别往这些首饰里放了,万一哪天有不知道的小丫头替奶奶梳洗,奶奶再只顾着记戏词而忘了,岂不是受罪?”说完雨阶也想起傅秋宁经常对着铜镜,但眼睛却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打扮,只顾着喃喃有词的念戏词的场景,不由也笑起来。便将那珊瑚石的耳环用一块帕子包了,因看见素日里放名贵缎子和新衣裳的箱子正开着,就放在了那一箱衣服的底下,复又锁上了。一边道:“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小心,横竖奶奶自己的首饰还用不完呢,哪里就会用她的。”
正说着,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金藏锋和金藏娇闯了进来,他们后头跟着金振翼和金绣楠,几个孩子先给傅秋宁请安,独有金振翼早忍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傅秋宁,紧张道:“我和哥哥刚放学,在府里到处都听人说明天要去庄子上玩一天,这······这可是真的吗?”
傅秋宁笑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串通了下人蒙蔽你不成?”说完就见金振翼一个高儿蹦起来,但旋即就又跪了下去,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激动的大声道:“大娘你果然是说话算话,我今天服了,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说你不好了。我······”
“好了。”傅秋宁和金藏锋金藏娇都忍不住笑起来,傅秋宁就道:“我这手上全是绒线,剪枫你快把翼哥儿拉起来。”又对金振翼道:“你也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这些日子里表现不错,让你爹高兴,他才答应了的。我知道你心里欢喜,只是明日去了乡下,却也不能和脱缰的野马似的,凡事适可而止,后头日子长远着呢,你只要出息了,还怕许姨娘没有出头之日吗?”
金振翼这时候自然什么都听秋宁的,当下重重点了点头。傅秋宁便道:“行了,翼哥儿和三姑娘回去,让白露她们把你们明日要穿的衣服都找出来。锋儿和娇儿也跟剪枫去试衣裳,半个时辰后过来正屋用饭,你们爹爹想必也就回来了。雨阶留下,我有事和你说。”
几个孩子答应一声,各自去了。这里雨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便咕哝着道:“奴婢真是不懂奶奶,素日里许姨娘对您也没什么恩情,最后更是陷害你,你怎么还对她这样好?虽然说仁者无敌,可奶奶这样,未免也太仁义了,奴婢心里都觉着替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