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邢战顾不上消失的黑衣人,当即狂奔。
小姑娘在电话里只顾哭,根本就讲不清来龙去脉,邢战边跑边问了半天,大概明白了是蒋玲与男友林辉发生争执,两人吵着吵着打了起来,蒋玲忽然疯狂地拿菜刀指着林辉,两人打上了天台。
“呜呜!战哥,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与蒋玲同住的女孩儿哭道。
报警?当小妹说蒋玲发疯时,邢战一下子就想到了吕卫。这是巧合吗?
“先不要报警,我马上就到!你们稳住她,小心自己不要受伤。”
邢战低沉的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女孩儿止住了哭泣。
挂上电话,邢战心急火燎地赶去他租来当员工宿舍的小区。他跑起来就像一阵风,连宫牧都觉快要被这阵风吹走。
幸亏距离不远,他很快赶到,径直冲上了楼顶。
天台上已乱成一片,几个女孩子缩在门边不敢上前,脸上沾着泪痕。蒋玲站在天台边缘,一手勒着林辉的脖子,一手拿把菜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林辉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什么,整个人软在地上,被她拖着走。
“你们走开!我要跟他一起死!”蒋玲披头散发,也许真像女孩儿说的那样发了疯,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竟然能单手拖动一个成年男子。
“都下去,这里交给我。”邢战将女孩们赶回楼下,因为跑得太急,气都还没缓过来,“阿玲,你这是干什么?先把刀放下。”
“我要跟他一起死!”蒋玲尖叫。
当她嘶吼时,邢战看见她的脸上吞吐着一层黑雾,模糊了她的五官。这一幕无比熟悉,邢战想起曾经在吕卫身上也看见过。
邢战小心翼翼地靠近:“你这是何苦呢?他根本就不配你搭上一条命。”
“不要过来!”蒋玲声嘶力竭。
邢战止住脚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有人寻死觅活,邢战恐怕会想方设法劝说打岔,可现在蒋玲的状态十分古怪,他不敢轻举妄动。
“能看出什么吗?”邢战问宫牧。
“她沾了邪祟。”宫牧用于外貌完全不符的冰冷语气道。
“废话,我也能看出来!你有办法吗?”
“邪祟与她缠得很紧,我现在的力量还不稳定,会伤到她的,最好先将他们分开。当然如果你不在意她的死活,我也能直接动手。”
“怎么分开?我连电蚊拍都没有带,而且就算我带了也不能直接往她身上招呼啊!”
“那我就动手了。”宫牧的身上冒出艳丽的火光。
“等等!”
两人说得热闹,谁都没有注意到又有一个人偷偷爬上了天台,气喘吁吁地躲在阴影里。
“阿玲,你过来好吗,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话。”邢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徒劳地劝说。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黑雾就像一张面具罩在蒋玲脸上,只露出疯狂的双目,“我对他那么好!什么都给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黑雾就像有生命力似的,她每喊一句话就蔓延一点,裹住她的脖子,缠绕上她的手臂。她的手不停地颤抖,锋利的菜刀就在林辉脖子上滑来滑去。
林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惊恐地哭喊:“救命!放开我!”
“我为你做牛做马!你生病了我照顾你!你心情不好我让你出气!赚来的钱都给你花!为什么你还要跟别的女人鬼混!”黑雾像一层乌黑的铠甲,覆盖了她的上半身,她彻底发狂了,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回不可收拾的局面,邢战放低重心,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悄悄藏在背后。
林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伸手在半空中乱抓。
邢战的手快速一挥,将碎石扔了出去。
咣当!石头砸在金属水管上,发出异响。
趁蒋玲转头去看的刹那,邢战扑了过去。
他就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从潜伏的草丛中猛地蹿出去,健壮的四肢拉开,肌肉有力地收缩,双目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蒋玲猝不及防,被他扑倒。
他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按住她腕上筋脉。他握力惊人,蒋玲根本就扛不住,手一松,菜刀掉在地上。
黑雾像流淌在黑暗中的污水,沿着蒋玲的手臂流向邢战。但在即将触碰到邢战的刹那,口袋里的平安扣骤亮,莹白色的光逼退了黑雾。
宫牧眉角一跳,身上火光大盛。
就在这时,边上蹿出一个黑影,他高举一把长条形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连跑带跳动作笨拙。
乌云散开,月色正明,来人竟然是来茶坊骚扰过蒋玲的神棍年轻人。
他挥动桃木剑,啪的一声抽在她肩膀上,大喝一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