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鬼踏步上前,喝斥道:“大胆,尊者的名讳岂是你能叫得。”
对于那两小鬼的叫嚣,宁采臣懒得理会。如果他有心,随时都能将他们打灭。.
老者手一摆,两小鬼就噤声,退了开去。他道:“不错,正是本座。”
宁采臣道:“贫道曾闻尊者决狱明白,听狱制中,五刑五用,公正严谨,不伤无辜,乃至天下无虐刑,天下无冤狱。”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皋陶面无表情,此刻心里却也是极为受用。那两个小鬼亦是与有荣焉,看向宁采臣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然而宁采臣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们神色为之一变。
只听宁采臣摇头失望道:“然今日一见,贫道却以为尊者名不副实。”
“放肆!”
两小鬼勃然色变,凛然高喝。皋陶依旧面不改色,淡然道:“你这小道士胆子倒是不小,你且说说,本座如何名不副实。”
不因赞誉而欣喜,不因斥责而愤怒,这皋陶气度委实超凡,怪不得数千年来能稳坐狱神之位。宁采臣暗暗佩服的同时,对自己接下来的说辞也不免少了几分自信。这等不因外物喜怒的人物,单凭言语怕是难以说服。不过即便如此,为了恩师,宁采臣也不得不赌上一把。
宁采臣真诚的行了一礼,道:“尊者气度恢宏,雅量非常,贫道佩服。但该说的贫道还是要说。如今朝廷倒行逆施,荼毒天下,且不说生民如何苦不堪言,单是被冤枉、无辜入狱的何其之多。尊者为天下狱神,有监狱的地方就有尊者的香火。以尊者的神通,难道察觉不到其中冲天的怨气?”
在其位谋其政,这在官场商场都是一样的,而神道也脱不出这个范畴。神位相当于官职,香火则如民心。民心失却,官职未必不保。但香火反噬,对于神道中人而言,那就意味着可能被打落神坛,身死陨落。
对与狱神而言,他的民心,他的香火就在于狱官、囚犯。狱官参拜狱神表示自己是替天行道,管教犯人,让狱神保佑自己一切平安;囚犯参拜则是为了求狱神保佑自己能够健康地活着出去;死囚朝拜则是求狱神保佑自己早日投胎做个好人,不再受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