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夏侯锦离去的方向,宁采臣一阵感慨。
这一战之后,宁采臣足足在山上修养了三天才复原。对他而言,这一战绝对值得,不论是对这方世界武者的实力认知,还是自身的意志磨练,都获益匪浅。不过麻烦的是,夏侯锦那个剑痴以后怕是要缠上自己了。
“父亲,孩儿要走了,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能平安幸福。”
在宁父的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怔怔发神了许久,收拾了一番,就下山去了。
离南山几里地就是宁家村,宁家村是江州下辖最大的几个村子,有两百来户,一千多口人。由于这里是江州城通往金陵的必经之路,是以颇为兴旺,商人走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显得极为热闹。
作为江州成的名人,宁家村为数不多的秀才,宁采臣才刚踏入村子,问好声便络绎不绝。关系远的都是恭恭敬敬的称一声秀才公,稍微近的也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只有极为亲近的才敢叫他的表字。虽亲疏有别,但宁家村人都以他为荣,似乎多跟他说几句,便是沾了天大的福气。
“好久不见,宁相公是越发俊朗了,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有福气?”
“唉,咱们村的小娘子们估计是没指望了,以宁相公的才气进京城那是指定的,江州城里的名门望族怕是也没什么希望。”
“可不是嘛……..”
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群,宁采臣还能隐约听到人们的议论之声,这个时代,十六岁就娶妻生子的比比皆是,就是金胖子不也定了一门亲事。如果不是因为宁父过世,这几年上门说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
不过宁采臣本人倒不怎么在意,一来他觉得在这世上自己还欠着一个从未蒙面的女子的情意,二来如今他已踏入道途,凡间的女子注定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跨过石桥,转了几个路口,便到了家门口。这是座古se古香的土木院落,已经有些年头了。
所谓近乡情怯,三年没有回家,目睹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想着家中半年未见的母亲,宁采臣不禁眼眶发热,鼻尖酸涩。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年约是十二三的俏丽女孩探出了小脑袋,猛地看到宁采臣,不由惊喜的失声叫道:“小郎君?!”
宁采臣温润的笑道:“是我。怎么,几月不见你这丫头就认不得我了?”
这女孩叫阿宝,是宁采臣四年前从江州城里的乞丐手中救回来的,刚领回来的时候还是个面黄枯瘦、瘦不拉几的小女孩。谁能想到长大了竟会这般俊俏。金胖子直说他赚到了。
阿宝几步就扑到宁采臣怀里,抹着眼泪道:“哪有,是阿宝想小郎君了。”
温柔的拂了拂阿宝乌黑光亮的秀发,又在她俏挺的鼻梁一刮,宁采臣温声打趣道:“都这么大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阿宝不满的嘟着樱桃小嘴,撒娇道:“一直长不大才好呢。”说着又从宁采臣的怀里跳出,兴冲冲的就往门里跑去,边跑边大声的娇憨道:“老夫人,小郎君回来了。”
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失。宁采臣摇头一笑,想到宁母,脚下不由快了几分。还未到大堂,便见一妇人眼中含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推金山,倒玉柱,宁采臣直直跪在妇人的面前,见妇人鬓角发白面容憔悴,不禁哽咽自责道:“半年未见,娘亲怎得这般憔悴,都是孩儿的不是。”
“我儿不哭,娘没事,好得很。”
宁母安慰着拉起宁采臣,轻抚着他的脸庞,良久展颜道:“嗯,没瘦,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