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鸾的话惠王妃眉头猛得一抬,然后又恢复正常依然是长吁短叹,对着红鸾把家里两个侧妃和几个妾室统统的骂了一个遍;不过她自开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骂过九儿,就算是把话题引到惠王府的妾室身上,惠王妃也从来不骂九儿。
惠王府的妾室没有正经的名字,不管原本是不是有名字,只要被惠王收了之后就由惠王妃按排行赐名:以妾室的排行为名,且是自三开始排起,这就是对两位侧妃的侮辱。几乎几位妾室没有不被惠王妃骂得,但只有九儿是从来没被惠王妃指责过什么。
但是惠王府的人都知道,在王府里最得宠的人除了两位侧王妃外就是九姨娘了;对于这么一位惠王的红人儿,惠王妃却没有半点记恨不奇怪吗?红鸾也就知道那消息是真得,惠王在府中养有替身,且为了安抚他还专门替他收了一房妾室,也就是王府里的九姨娘。
因为九姨娘伺候的根本不是惠王本身,所以王妃才不会同她计较;至于九姨娘的得宠也只是不知内情的人如此认为:只要惠王不在京中,那个替身就会代惠王在府中装病,顶多也就是见见人,但不会多说话,天天都会宿在九姨娘的房里——不让人误会其得宠也不可能啊。
惠王妃把妾室们数落一通后叹气:“都是这些人把王爷勾引坏了,当年我和你王叔也是恩爱非常呢,只是没有福气多为他生几个儿女,才会让那几个狐媚狗猖狂。”
红鸾递给她一杯茶:“婶娘不必生气,你在王府里倒底还是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对你无礼。如果换作是在皇宫中,婶娘,那你就不只是生气了。”她摇头,然后再摇头:“唉,这宫里的事情婶娘你不知道得太多,现在王叔还是很敬重您的,所以有些事情您也不能一味的强硬。斗气可以,不要伤了您和王叔的感情。”
她说完又是一叹:“婶娘,我的话您可要放在心上,王叔总是个男人,只要您守着世子,这一辈子她们再狐媚又能如何?谁也爬不到您头上去的。男人嘛,您还是多忍让三分吧。实在气闷想想这宫里,只有我们娘俩我就说句不敬的话,自祖宗开国到现在,婶娘你想想有几个皇后是从头到尾的安坐?又有多少是自贵妃、妃坐上皇后之位的?”
红鸾看向惠王妃极轻极轻的道:“又有多少皇后是死于暴毙?婶娘,我们生为女子就是一个苦字,那些狐媚要收拾可是惠王叔那里,您还是哄着来莫要用硬的,不然真得让那些狐媚得了计,到时候岂不是苦了世子?外面的人都是二世子、三世子这样乱叫,有时候替婶娘想想真得揪心啊,当真是其心若昭啊。”
惠王妃听得大凛,看到红鸾只是一脸的担忧和劝解,并没有其它的异样她才放下心来,细细一想红鸾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为了劝解她而已;放下心来再仔细想红鸾的话,她的心就越来越凉,话忽然就少了许多。
红鸾见她没有了兴致,便拣些笑话来说也没有让惠王妃高兴起来,又吃一盏茶惠王妃终于告辞离开;只是惠王妃离开时,背好像有些弯,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淡得几乎看不清楚。
回到王府后,惠王妃下意识的问道:“王爷呢?”
“王爷去兵部了。”她的丫头上前回话,递了湿毛巾过来给惠王妃净手,一连擦了四五次才让小丫头把毛巾端了下去:“王爷留下话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要去青云楼见人说话,让王妃早些安歇也不必等王爷了。”
惠王妃的脸色微变:“世子呢?”原本这些事情很是极平常的,可是她现在知道不一样了。去兵部是为了老二祖兴,去青云楼自然是因为老三祖英——青云楼是城中最有名的去处,虽然她不曾去过也听说过,那里有全京城最漂亮的女倌儿,最主要的是那里是文人们喜欢去的地方,也是朝中一些文官们喜欢去的地方。
惠王为他的两个儿子当真是用了力气,可是最应该被他放在眼中的儿子呢,她在意的不是惠王如何对待其它的儿子,而是会如何对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她做为嫡母可以说待庶子们过得去,没有饿着他们也没有冻着他们更没有少了他们的钱用,尤其没有想过要除掉他们;她对得起惠王,所以也想惠王能对得起她。
丫头奉上来参茶:“参换过了,近来大夫说您心火大……”见王妃瞪过来她马上老实的答道:“世子在府中读书,王爷考校过世子的功课,好像有些不满罚了世子。婢子也没有多问,世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惠王妃的脸色一沉:“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把参茶放在桌上盯着那盏茶水看了良久,一动也不曾动。过了良久她叫吩咐备车,让丫头给她拿大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