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轻轻的点头:“没有让人发现吧?”
小惠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指着自己身上的太监服色道:“有人看到也只是认为是小太监,哪里会想到是我?”她把太监服色脱下来几把扯开:“翻过来去掉袖子,这儿来上几剪刀,就是夹褙子,就算是有人怀疑也找不到凭证。”
原来那衣服是翻面向外的,颜色也和太监的服色有些不同,只是烛下看不直切才能乱真的;不过外面的灯光更暗更加不会有人能看得出来。
“这两个衣袖拆开,让小巧剪一剪就能弄出个奶孩儿的小衣服来——今天晚上时间足够了吧,小巧;姑娘,天衣无缝,奴婢做事您放心就是。”她说着笑着把衣服就脱下来交给了小巧,取过小巧给她备好的衣裙穿上,就真如她所说不会有任何不妥。
元华笑着推了一把小惠:“你个丫头就是嘴碎。”然后又问小惠些话,就起身让两个宫人伺候她去洗澡了。
在热热的水中她全身放松,把自己今天的所为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哪里做得不好了、哪里做错了,或者是哪里做得不错,她都了如指掌后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最后太子妃的发威和太皇太后的赏赐,更会让皇帝厌恶红鸾,很好,很不错。
明天要打发人给红鸾等人暗中送些伤药,想要让人为自己卖命不能只靠逼迫的,有时候温情、甚至于恩情的效果更好。
宫中接下来很平静,太子妃很安份,太皇太后那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风平浪静中,先帝终于发丧了。
自先帝陵寝回来的人里面少了安皇子,据说是他请旨要为先帝守陵的。
接下来当然是皇帝的兄弟大多离开了皇宫,他们早就有分封的府邸;宫中为此也忙乱几天,才把各位殿下送出宫去。
红鸾等人的伤势好得并不慢,可是他们出来走动的日子却极晚,个个都像是伤势未愈的样子;现在宫中各人都有要忙的事情,没有人再注意宫奴院,倒让红鸾等人的日子过得悠闲起来。
不过也更加的忙起来:赚钱啊。没有钱想在宫中立稳脚跟那不是说梦话嘛,而经过红鸾的分配,现在宫人所绣出的帕子等物在京城有了不小的名气:沾了宫里二字的光,很得京城之外人士的喜爱。
而京城中人却有不少想要些大件绣品,不是宫奴们绣不出来而是花样子:没有特别的花样子,就很难能得到富贵人青睐;同时宫里的人看出便宜来也开始做和宫奴们差不多的绣活,鱼目混珠还真得抢走了红鸾她们不少的生意。
这两件事成了红鸾现在最烦心的事情,她想来想去在今天备下厚礼带着人去静嫔那里有事相求。
静嫔的院子里外花草大多都已经败了,不过收拾的倒很干净,有些四季常青的花草在倒还透着几分生机,可是在秋风中承和殿怎么都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红鸾进了屋看到静嫔穿着素服歪在榻上,脸上更是没有一点的脂粉,脸色越发显得白得惊人;看到红鸾她坐起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走走,我以为你这些日子应该会去良嫔姐姐那里。”
这话里透出的意思红鸾明白,她也只是笑了笑:“娘娘一切安好?奴婢很久没有过来请安,今天特来给娘娘请安的。”她说完让人把带来的厚礼呈上:“奴婢的孝心,不是什么好东西入不得娘娘的眼,奴婢还是请娘娘开恩收下。”
静嫔看看东西笑起来:“这不能入眼?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只是宫中传言你向来是个铁公鸡,今日肯送这些东西给我,可是有求于我?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开口的好,不然我让人把东西收起来,我要是翻脸不认你可没有没有地方哭去。”
红鸾叩头:“什么也瞒不过娘娘去;”她笑着扫视四周:“怎么不见娘娘做女红的东西,原本奴婢想求娘娘赏个小东西的,看来今天是难成了。”
静嫔笑着啐了红鸾一口,然后又轻叹:“先帝这一去,……”她低下头又轻叹几声:“我哪里还有那种心思。”她看看红鸾:“你想要倒不是没有,往日绣的小物件不少,一会儿让人带你去挑几样吧;你能喜欢,记得来瞧我已经不错了。”
红鸾看看她:“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仔细凤体要紧;”她劝慰了几句便道:“奴婢其实是来求娘娘的墨宝。”她不想和静嫔多聊那些事情,因为她听多了没有好处。
静嫔摇头:“只怕你要等些日子了,心里不静哪里能画得出来?”
红鸾上前给静嫔揉肩膀:“奴婢可不敢催娘娘,什么时候娘娘高兴画上几笔给奴婢就好。”
静嫔闻言笑了起来:“画上几笔?!你还真是敢说——你敢要我还不敢给呢,几笔画个什么给你,猴儿嘛。”
红鸾笑着打趣奉承静嫔几句,然后就把她的来意说了出来:“就是这样,奴婢才想取娘娘墨宝绣在每幅绣品的右下角,也就不怕人家仿了去。”
静嫔闻言拍拍红鸾的手:“这个,不妥吧?”她闺阁女子的东西怎么能流出宫外给人观看:“且,你只要绣出来,就会有人仿了去。”
“用双面绣。”红鸾说着话拿出一张图来:“娘娘的墨宝求来是要供奉到宫奴院的,而要绣到绣品上的图,奴婢想请娘娘指点一二。”
这图是红鸾让宫奴院中众人用纤纤的花样子化出来的,看上简单但是真要绣却很费力的,且花样极为生动,别有生趣。
静嫔一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然后就吩咐人准备笔墨,她只是稍稍改了几笔就让那朵牡丹多了几分灵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