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其它吗?”太后盯着太子妃:“皇帝在伤痛之中还不得不理国事——他的心情你想过吗?按礼守孝的时候不能处置国事,但是让皇帝、让哀家不理会那些灾民的生死,皇帝和哀家做得到吗?你们先帝有灵得知也定会痛骂儿孙,皇帝的难处你想过没有?女人,女人,你天天脑子里除了女人就不能想得有用的?”
太子妃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而福王也愣住了。
秋雨不绝有地方成灾,此事他还不知道而皇帝却已经想出了法子,好厉害的手段!的确是他太过小瞧他的皇兄了;他看看太子妃目光闪了闪,不过有这样一位好皇嫂在,无疑是对自己的极大的臂助。
皇帝当日是不得已、或是无可选择,但今日来看迎娶这样一位妻子实在是皇帝所为最大的错事。
红鸾听到水患两个字身子轻轻一颤,就好像是伤处疼痛牵动的她;耳边响起的是震耳的水声,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救救那些人”的话来。因为冷玉在她身边以为她的伤很严重,担心的碰触她,才使得她清醒过来压下心底生出的冲动。
看着冷玉担心的目光她微微摇头,再次低下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伤痛;皇帝是好皇帝,热孝中能不忘灾民以后也定能做个好皇帝的:原来她没有在意过皇帝是好还是坏,现在她却希望皇帝能是一个知道忧民的好皇帝,为此她愿意帮皇帝做任何事情。
只为不要再让人在大水中丧生,只为不要再让人在水中逃得性命后却因冻饿而死;她真得不想再听到亲身经历的惨剧,真得不想。
元华轻轻开口:“妾愿把所有金银之物拿出来,虽然不济什么也是妾为皇上分忧的一点心意;在水患之地的灾民没有安置好之前,妾每天每顿只用两个素菜,同时抄写经文向佛祖祈求水患之地的平安。”
紫玄和纤纤也上前跪倒:“妾意相同,请皇上恩准。”
皇帝闻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朕甚慰。”他看向太子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目光已经表明他的责难。
他上前亲自扶起元华:“你深明大义,很好很好。”轻轻的拍拍她的手:“不要累到自己,多注意身子知道吗?你只是吃素也不可以的,饭菜不可以减。”
相比元华的大义,太子妃的刚刚的胡闹更显得罪大恶极。太子妃看着落井下石的元华三人,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听到皇帝说他去陪太后用膳时,还想过要大声质问他在书房里更衣那么久是为什么的,现在她只庆幸自己没有问出口。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皇帝并没有和谁在鬼混,她却无缘无故把红鸾三人招来毒打;最终大闹至打了元华、骂了太后,这罪过当真是不小了。 眼下要怎么收拾她却没有半点想法,刚刚只是酸气堵住她的心,现在她只余下茫然与慌张。
“妾、妾……”她开口却涩涩的根本说不下去,直接开口认错只会让元华更得意罢了,再说要毒打红鸾三人她并不后悔,要说悔也只是没有能在今天除掉这三个眼中钉;当然,现在她最恨的那人不是红鸾而是元华。
太后看着太子妃:“你不是很有理吗,要打得也打了,要骂的也骂了,如今还苦着一张脸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看向红鸾:“哀家刚刚还奇怪,红鸾是个极规矩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错事来,引得你如此大发雷霆之威;可是你是将来的皇后,哀家还是要给存体面的,才把红鸾打了。”
“今天,实在是委屈了红鸾这个丫头,让哀家心里真得很不舒服。”她长长叹息:“哀家这些年来不曾冤过一个人,今日却冤了你;红鸾,你可在心中怪哀家不分是非?”
红鸾听得吓得三魂出窍连忙以头触地:“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知道太后是为了奴婢好——让太子妃如此生气,不管如何都是奴婢的错,是应该被罚的。”
太后看着红鸾轻轻摇头:“听听,这样的丫头你居然想下那样的狠手;”她看向皇帝:“哀家想,要好好的补偿红鸾才是;宫中就是要赏罚分明才对,今天的事儿显然是我们做主子的不对。”
皇帝扫向红鸾:“皇祖母做主就是。”
太后看向太子妃:“你现在可会奉旨了?”她现在心里可顺过了气来,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太子妃;太子妃刚刚敢抗她的旨,现在她就是要太子妃奉旨,如此方能让宫中之人尽皆知谁才是后宫之主。
太子妃叩头:“妾之大错妾不敢推脱,请皇上和太后责罚。”她没有直接答太后的话,可是如此请罪就是又回绝了太后。
红鸾听到太后旧事重提眼皮又是一跳,不过她打定主意随遇而安,并没有想法子摆脱宫妃的命运:反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在成为宫妃前查到那个仇人是谁了吧?如果查不到再想法子,此时她的命运却不是她能做主的。
真要爬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吗?她的眉头微一动,眼睛看到的是太后的缎鞋,看得一时间有些痴了。
太后没有想到太子妃如今还敢抗旨,当即大怒冷声道:“那你说让哀家怎么责罚你是好?依你所为你认为你应该得个什么样的责罚?”她瞪着太子妃,如果不是她儿子的丧期,不要说太子妃只是个太子妃,就算是皇后现在也废了。
差点伤到太后又辱及太后是为大不孝,太子妃真可以去冷宫度过她的后半生;只是现在先帝尸骨未寒,皇帝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太子妃不能让她去冷宫,因为她名义上是先帝给皇帝选得妻子。
太子妃也想明白了,不能犯得错都犯了就算是眼下服软太后就会放过她吗?皇帝已经不可靠,成为皇后是她还能自保,不然她也没有什么能怕的了,最终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能让她做皇后,她今天无论向太后低不低头她依然还会做皇后,此事现在并不取决太后的心思——她为什么要怕太后?!
她抬起头来看向太后平静的道:“但凭太后处置。”随便你,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成;只是,你敢吗?她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目光里却全有了,太后当然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