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马上明白过来:“奴婢跟大人一起去御书房。”她想了想出去后拿来一些东西:“这是奴婢跟在花绽放身边时做过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铁证如山,可是宫中打杀个宫奴是不需要铁证的。”
红鸾接了过来,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关系着每个人的身家性命,你留在这里安排宫奴们出去当差,要做什么不用我为说了,对吧?”
柳儿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我所知道的丽妃娘娘做得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去做可是我当时也有份,只是当日不知道罢了;”她抬头:“因为不想做那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所以我才有了这份决心。凭此,我的小命及我家人的性命都在这儿了。”
小顺子和小平子互相看看,只能道:“我们收过些好处……”
红鸾看看手中的东西,再看看柳儿等人:“取火盆来。”她一把火把那些东西都化成了灰烬:“现在的事情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接下来大家要如何做我并不强求,像我们这样奴婢生死只能靠自己,我只求大家一件事——不要做伤害我们这些共过患难的兄弟姐妹们。”再看杏儿一眼:“你也可以不做的。”
红鸾带着小顺子和小平子离开了宫奴院,宫奴院的差事就在柳儿和杏儿的安排下进行,她能做得事情不多,可是希望能对太子有丁点的帮助才能得到太子真正的赏识。
御书房居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了掌理太监各人或坐或站在小小的偏厅里,没有人想先开口说话;就在丧钟敲响之后,御书房这里就成了极为热闹的地方,自太后到嫔妃来召人相见。
太后那里是由四位太监同去的,其它各位最多不过是两人同去;回来后大家静默的坐在殿上,却无人开口说话;此时的各人之间全没了平日里的亲热,剑拔弩张、人人都在眼中闪过凶光。
按理说有太子在,皇帝是不会留下传位的诏书,直接由太子接掌大宝顺理成章;可是人人都知道皇帝并不喜欢太子,据说他在御书房里曾留下了诏书。
如果传位的诏书就在御书房里,按照礼法一会儿要由六位尚书过来请诏书,由四位太监捧出诏书来,当着众皇子们面宣读才为有效。
可是现如今太子在位,且在皇帝病重的最后一两个月里监国,处理国事并无半点差错,此时当然没有废太子的理由;但宫中之事变化莫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不过事实上一会儿六部的尚书在见过太后,就会来了御书房外议事:其实也就是顺便拜见新帝。
新帝当然不会在这里即位,要到灵前众朝臣面前即位才成;但是这里却是定大事最根本的地方、最关键的地方。
红鸾赶到时看到众人的脸色,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福王殿下,到——!”的声音,她心头一惊回身就看到身着孝服的福王已经步入小厅,也只能先拜下去了。
福王看到红鸾轻微皱眉头:“你在这里?”不过并没有要红鸾答他:“那就随本王过来吧。”说完转身就走,跟上来的除了红鸾外还有两位太监,并不出乎任何人的预料。
福王刚带着人一脚踏入御书房就听到太子率尚书们到了,他看了一眼御书房当中的椅子,回转身看向门外缓缓的退到一侧,在太子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他弯腰:“皇兄。”
太子没有停顿走到御案前才回身:“太后的旨意你们都听到了,父皇的后事就有劳你们;灵堂就设在乾元殿,我马上就过去。”几句话就打发了尚书们下去,才看向起身的福王:“二弟不去守灵,到这里可有什么事情?”
福王两眼发红:“只是想过来和皇兄商议一下父皇的后事罢了,既然太后都有安排,倒也免了你我兄弟有错漏之处。”
正在此时有人在外面求见福王,福王看一眼太子:“小弟去去就来,陪皇兄前去守灵。”
太子没有说话,在福王走后看向红鸾:“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福王殿下刚进御书房,您就到了。”红鸾躬身答道,心知他们两兄弟不可能再联手了,皇家的情义当真是比纸还要薄。
太子点点头看着红鸾微一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说完向外行去,今天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耽搁太久的;奉元殿那里已经去过,太后跟前他也到了,六部的尚书已经见了,眼下只剩他的皇弟们却不是那么容易能收拾的。
他没有踏出御书房,福王已经回来了,神色平静但极恭谨的扶了太子出去:虽然言辞间还是兄弟相称,可是举止之间已经有了君臣之分。
红鸾目送太子和福王走远后,看看偌大的御书房:这里有什么东西,能让福王在此时还到这里来了?
“诏书。”周宫人不知道何时立到她的身后:“你要小心了。”
“我?我小心什么?”红鸾被吓了一跳,看向周宫人的目光便有些不善;至于诏书二字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不管御书房里皇帝是不是留下了诏书来,只要有人想让它有它就很可能会出现,就好像那诏书上的名字只要有心人想了,那上面的名字就很有可能会是某人般:诏书倒底只是个死物,而人却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