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侥幸脱身的万兽圣君和行真散人,带着一身狼狈各自遁回辇架飞筏整顿调息,残存群邪见状哪还不知此行折戟,士气大落。
待得二人调息完毕,亦不见得那散魔杜真子行迹,这才惊觉那散魔怕是陷身大阵当中,凶多吉少了,相视一眼,二人更觉心下沉重,此番挫了锐气,更兼失去了一大臂助,再言破阵,怕是痴人说梦,已是到了困窘之境。
静默半晌,行真散人忽而说道。
“陈道友,此番会破玄门纯阳乃是吾道盛事,各方共举,而今杜道友不幸殒身,吾等无力前行,不若在此搭建法台,待各路道友齐聚再行合力攻破此阵不迟!”
万兽圣君虽是不愿落于人后,然则无力破阵,亦觉别无他法,沉吟片刻,便顺势应下,当即挑选了一处平整之处,命门人弟子搭起一座法台,四方围云幔,挂旗幡,展金灯,垂璎珞,又令随行童男童女俱上法台侍候。
行真散人见状亦不落后,命弟子从飞筏当中搬来几座案几,雕龙镂凤,尽是美玉制成,安置法台之上,又奉上灵果佳酿,请了万兽圣君落座,静候他人。
不多时,法台上旗幡作响,金灯摇曳,一道血光凭空而现,当中走出一人,状若童子,粉脸高鼻,身着一袭血纹法袍,背后背着一只等高的大红葫芦,一双红睛,腥光微闪,扫了眼万兽圣君和行真散人,抱拳怪笑道。
“二位来的好早,怎不前往夺取机缘,反而在此筑台为乐!”
二修早已认出来人,乃是镇渊山滴血洞主血魔老祖,别看其生就一副童子模样,实则性子偏激,为人狠厉,乃是修行经年,蕴育魔胎的凶戾老魔,此番正需借其法力,是以也不在意其言语揶揄,各还一礼,便邀请入座。
血魔老祖见他二人不接招,亦觉无趣,冷哼一声便顺势就坐,待二修敬了一杯美酒,说起了前番破阵之事,刚说得几句,忽而阴风大作,法台四周金灯尽成鬼火,风中送来一股阴森可怖的鬼哭狼嚎之声。
“好大的威风!”
血魔老祖按下酒盏,瞧着满空阴风鬼火,不禁面露冷笑。
万兽圣君和行真散人心知又来了援手,欢喜道。
“想来是又有道友到了!”
话音未落,便见天边出现一黑一白两行队伍,左黑右白,每一行都有数百人,或通身着白,或通身着黑,尽骑纸马,裹阴风,手持招魂幡,面无表情,惨白可怖,簇拥着黑白两顶大轿,须臾功夫来到近前,将大轿落在法台上,从里走出二人,左侧那个身形矮胖,头戴一顶三尺高帽,从头到脚一身玄黑,面白无须,一脸哭相,而右侧那个身形高瘦,头戴高帽,浑身上下净白一片,面黑绿睛,露欢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