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蒲落尘并非修道之人,与庙里的道家弟子天天住在一起多有不便,因此,住持星冥道人便将蒲落尘安排在了山庙后面的一间石屋里居住。 那石屋依山而建,周围杂草缠绕,再加上长久无人居住,屋内遍布蛛网,灰尘更是随处可见,因此,入住之前,星冥道人便命弟子将那石屋仔细打扫了一遍,整间屋子才勉强干净了许多。一切都安置妥当后,星冥道人才放心地离开了石屋。在庙中弟子的带领下,蒲落尘来到了那间石屋前。望着眼前的石屋,蒲落尘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蒲落尘要在这间屋子里多住上一段时日了。”一旁的沈心怡听到蒲落尘这么说,瞥了蒲落尘一眼,讥诮道:“姓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蠢钝之人,明明可以住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而你却执意要住这间石屋,莫非你喜欢和屋里的那些野花野草为伴不成?”蒲落尘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满不在乎地的口吻说道:“沈姑娘,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和那些天天念经诵佛的人住在一起,即使是修道之人,也亦如此。我蒲落尘并没有出家的念头,因此,也就无需和那些道士住在一起了。”沈心怡闻听此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道:“蒲云阳,若依你所言,莫非和那些道士住在一起,你便是出家之人了麽?”蒲落尘道:“耳濡目染,就算不是出家之人,那也算是半个出家之人了。”沈心怡听罢,哂笑道:“蒲云阳,听你说话的意思,莫非你还打算一直住在这老君殿不成?”蒲落尘道:“当然不会。只要找到了杀死商无影的真正凶手,洗脱了蒲某的冤屈,蒲某也就不用再如此躲躲藏藏了。”沈心怡微哼一声,说道:“总算还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蒲落尘开口应道:“那是当然!”说到这里,蒲落尘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问道:“对了,之前曾听沈姑娘说起过,沈姑娘此次来找蒲某,是因为有一件要事需告知与蒲某,不知是何要事啊?”话一问出,只见沈心怡有意识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定周围无人之时,才放心地说道:“蒲云阳,本姑娘此次找你,的确是有件要事需当面告知于你。”蒲落尘见沈心怡面色凝重,心知对方所说之事非同小可,便即回道:“沈姑娘但说无妨,蒲某定当倾耳细听。”沈心怡“嗯”了一声,随即问道:“蒲云阳,你可知商无影为何会死吗?”蒲落尘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问起了这件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摇头表示不知。沈心怡道:“那是因为你和商无影素来不和,杀死商无影便可以嫁祸于你,教你百口莫辩,面对蜀山派的追杀,也只能选择四处逃亡。”蒲落尘听到这里,并未感到吃惊,只是静静地说道:“果然如此。自从商无影死了之后,蒲某也曾细细想过这件事情。想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想利用商无影之死借刀杀人,借用蜀山派的刀来除掉蒲某。”沈心怡听罢,不禁赞道:“蒲云阳,你不愧是六扇门的捕头啊,将事情想得如此明白。”蒲落尘摇头道:“沈姑娘廖赞了,蒲某如今也只想明白了借刀杀人一事,却始终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设计害我啊!”沈心怡道:“人家之所以要设计害你,那是因为你是六扇门的人,准确的说,是聂三江的人!”蒲落尘不禁一怔,不解地道:“只因为蒲某是六扇门的捕头,便要设计陷害蒲某,莫非此人与六扇门有仇吗?不然的话,何以如此行事?”沈心怡冷冷一笑,说道:“那人与六扇门并没有深仇大恨,不过,那人却很惧怕六扇门,那人怕六扇门会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事情,继而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因此,他们就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设计陷害于你,将你除去,这样,他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聂三江了。”蒲落尘道:“如此说来,当前的形势岂不是对聂总捕头很不利?”沈心怡闻言,又忍不住瞟了蒲落尘一眼,冷然道:“蒲云阳,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情去想你的那位聂总捕头,如今的你又能帮得了聂三江吗?只怕你还没有见到聂三江,便就已经死在蜀山派的手里了!”蒲落尘道:“聂总捕头于蒲某有恩,蒲某自当为聂总捕头排忧解难,至于蜀山派,能躲一时是一时吧。”沈心怡见蒲落尘说了半天,丝毫没有提到自己,心下顿觉不满,冷冷地道:“蒲云阳,本姑娘一路从灵宝县赶到这新丰县,并不是为了让你为你的聂总捕头排忧解难,更不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躲避蜀山派的追杀,而是另有目的。以你蒲捕头的聪明才智,莫非还猜不出来本姑娘的目的何在吗?”蒲落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沈姑娘之所以知道那么多事情,一定是暗中查探所得。说到这查探二字,怎么可以少了我这个捕头呢?沈姑娘应该是想联合蒲某一起对付背后的那个主使之人。”沈心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蒲云阳,你能够明白本姑娘的来意,那是最好不过了。也不枉本姑娘不远千里地赶来寻你。”蒲落尘道:“劳烦沈姑娘为此费心,蒲某深表歉意。还请沈姑娘放心,蒲某定会竭尽所能,以助沈姑娘一臂之力!”沈心怡道:“彼此彼此,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蒲落尘点头称是。
两人刚聊到这里,便见一名道童缓步朝石屋走了过来。那道童到了石屋之后,先是对沈,蒲二人打了个稽,随后说道:“二位施主来庙中上香,已经有些时候了,尚未吃过什么食物,如今午饭时辰已到,还请二位施主随小道前去庙中进食吧!”沈心怡听罢,低声对着蒲落尘说道:“蒲云阳,今天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我们改日再聊吧。”说完,便即离去。蒲落尘心知,一个女子若是与自己一同留在庙里,只会惹人怀疑,既然对方要走,自己也就没必要再挽留什么了。因此,面对沈心怡的离去,蒲落尘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心里却在盼着能够与对方再次相会。身为道士,每天除了布道传教之外,便是打扫庙宇,蒲落尘身在庙中,也会帮着那些道徒一块打扫。就连劈柴做饭的事情也会帮忙做上一些。到了吃饭之时,便跟着他们一起吃饭。就这样,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日光才刚刚露出一个小脸,石屋的屋门便开始咚咚作响,蒲落尘听到响声后,只得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前去开门。开门之后,才道敲门之人乃是庙里的一名道童,正是之前请蒲落尘前去进食的那名道童。蒲落尘记得,这名道童道号“至真”,是庙里年纪最小的一名弟子,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至真小师弟。
“原来是至真小道长啊,一大早跑来找蒲某,不知所为何事啊?”蒲落尘开口问道。
话一问出,只听得那至真小道士大声说道:“蒲施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大事?”蒲落尘立即问道。
那至真小道士先是朝那山庙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扭过头来,说道:“蒲施主,今天一大早,庙里就来了好多人,带头的人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施主,那女施主一进到庙里,便要找一个姓蒲的人,并说这个姓蒲的人应该是这几天之内才来到庙里的,小道想来想去,那女施主所说的姓蒲之人应该就是蒲施主你啊!”蒲落尘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心道:“莫非是卫师妹?想不到卫师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老君殿,看来,我需想法子避一避了!”忽听得那至真小道士问道:“蒲施主,那女施主是你的朋友吗?”蒲落尘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至真小道长,若不是你跑来告知此事,只怕我蒲某人如今还懵然不知呢,蒲某在此多谢小道长了。至于这下面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应付。小道长不必担忧,且先回庙里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