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头依然是玉衡书,这诗照样不是她写的,只是她却爱极。
刷刷又题了许多的诗,沈玉衡一口气放了许多的河灯,却没再去捞河灯,只把那盏河灯细细的收好。
有了那一盏灯,她捞不捞其他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还你的笔墨。”把笔墨抛给小贩,沈玉衡拍了拍裙子,又挤进了人群里。
白衣的姑娘渐渐在人群中不见,只剩下那滚滚流水之中,颜色各异河灯越飘越远,仿佛要一直漂到另一个时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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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节,整个王都都是热闹的,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却只有他孤苦世外,和这热闹格格不入。
人世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们的欢声笑语,都和他无关。他的心已成灰,如今只想醉生梦死度过余生。
“公子来一盏河灯罢。”卖灯的姑娘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从混混沌沌之中抬眼望去,只能看见那姑娘手中那白的耀目的河灯,颤抖着从荷包里掏出几文钱,他执起那河灯,只觉得自己的半生也要如同河灯一般飘摇了。
提笔,挥毫,不过片刻一幅画已成,他把那河灯放了,然后随手一捞,捞了一盏河灯上来。
河灯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一股子洒脱的味道透露出来,上面只题了一首诗,他只扫了一眼,却只觉的浑身一震。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是何等的胸襟与气魄才能写出这般豪迈洒脱的诗句?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河灯,只想立时就见到那个玉衡姑娘才好。
这一刻,仿佛什么贬谪,什么离家,都已经成了一段过往,他眼前看见的,是天高云阔,是花开花落,是无数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
他如获至宝一般捧着那河灯,步伐凌乱,黑丝尽散,几乎是一副癫狂的模样。
卖灯的姑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看着还是个周正的书生,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雪千重,你发什么疯?”手臂猛然被拉住,雪千重才如梦初醒,怔忡的看着拉住他的人。
“我何时发疯了?”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盏河灯,细眉皱在一起,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
“你这不是发疯,莫非是我发疯了不成?”青年拎起雪千重那散落的黑丝,又指了指雪千重已经跑丢的一只鞋,嗤笑了一声。
雪千重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顿时燥的满脸通红,他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万一那个叫玉衡的姑娘就在这附近,看见了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可如何是好?
顾不上说话,雪千重抱着河灯,就往院子里跑。
青年捏着手指间的两缕黑发,念叨了一声。
“这雪千重是真疯了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