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军喝得尽兴,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你我情同手足,这事原也不该瞒你,只是当初他老人家不肯收我为徒,我也不愿提及……”说到这里,张福军看了颜辉一眼,见他一脸失望神色,不由得笑骂道:“你苦着脸干嘛?”
颜辉一愣,脱口说道:“有么?”
张福军嘿嘿笑道:“你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呃,他老人家的名讳我就不提了,反正你也不认识。”
颜辉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说道:“拣你能说的说一点吧。”
灌了一大口酒,张福军这才说道:“方才那招‘怒斩天下’若是他使出来,威力要大上千倍万倍!我这点小把戏,跟他完全没得比啊。”
张福军一边说,一边直摇头,眼中却满是欣羡之色。颜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嘀咕道:“至于这么夸张么?”
见颜辉不信,张福军突然肃容问道:“不信?呃,这么说吧,你见过的人中,谁最厉害?”
“我到这边来也不过二十年光景,所知有限得紧,见过的人中倒是柳青厉害点。”
张福军狠灌了一口,嗤道:“柳青?那厮不过是在一群矮子中充高个儿罢了。”
颜辉皱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问道:“那昆仑派的玉昡真人怎么样?我是闻名已久,可惜没亲眼见过。”
张福军面带不屑地摆了摆手,说道:“老弟,你的见识比起你的修为来可就差远了啊!昆仑玉昡、沧海无花这些人名头很盛,却不过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已。”
颜辉一惊,他只道玉昡真人、无花上人修成了大神通,已是金字塔尖般的人物,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更为厉害的人物存在。
见颜辉一脸愕然,张福军缓缓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些功力通玄的老家伙往往避世不出,以瞒天过海之术躲避天劫。”
“避劫?他们既然那么厉害,怎会害怕天劫,度劫飞升岂不更好?”颜辉奇道。
“飞升?这两千年来谁飞升了?”张福军望了颜辉一眼,长叹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嘿嘿,这两千年来,度劫的没一个成功,全都化为了灰灰。”
“怎么会这样?”横竖自己资历浅,颜辉倒也不怕丢人,执着地追问了一句。
张福军摇头答道:“具体原因我也不太知道,听说似乎和北寒禁地的‘圣域’有关,所以每次圣域开放之日,稍有能耐的都去凑个热闹,希图能觅到机缘。”
颜辉一听,顿时头大如斗。这二十多年来,他一心求道,就是为了飞升成仙。到了修道界后,为了生存,更是无不用其极,修炼之途再难,艰险坎坷再多,他都能说服自己勇敢地走下去。可如今,张福军寥寥数语就把他多年来的梦想击得粉碎,仿佛整个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不能飞升成仙,那还修炼个毛啊!
自修道以来,颜辉从未如此失落。颓然地靠在软榻上,连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也浑然未觉。
这次轮到张福军奇怪了,在他印象中,颜辉可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追问之下,颜辉才颓然说道:“辛苦修炼了这么多年,早知道是这样,老子当初就不该走这条路啊。”
张福军一听,哈哈大笑。“你这是从一个笼子跳进另一个笼子啊,哈哈,同情啊。”
见张福军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颜辉狠狠朝他瞪了一眼,不再言语,只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酒。几瓶酒下肚后,颜辉才带着三分醉意问道:“刚才你说这边藏着很多厉害人物,那传你功法的那个人呢,比起其他人如何?”
张福军脸色一正,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最厉害的,只听他有一次无意中说过,自他修成大神通后,未尝一败。”
“未尝一败?”颜辉咋舌惊道:“那岂不是无敌了?操,你居然这么强大的后台。”
张福军苦笑道:“当初他老人家授艺后飘然而去,留下一句‘缘分已尽,纵日后相见,当如路人’,唉……”
“你也别唉声叹气了,好歹你也学到了一身本事不是?”顿了一顿,颜辉复又问道:“照你所说,那‘怒斩天下’的威力巨大,只怕通天派那三个家伙加起来也不是你对手,怎么你反倒被那三个家伙撵着打?”
张福军拿看白痴的眼神盯着颜辉足足看了十余秒,无奈地叹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么了,我的功力不够,强行施展‘怒斩天下’的话只怕连手都保不住。”将瓶底最后几滴酒倒进嘴里,张福军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是他老人家啊,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颜辉心里暗暗将《天机诀》上的“一虹贯日”与“怒斩天下”作了一番比较,现“一虹贯日”胜在快捷变化,不过若是论威力么,“怒斩天下”则远远胜出。
二人边喝边聊,地上的空瓶渐渐多了起来,虽说修道之人体质大异常人,但由于二人事先说好不运功驱酒,所以到最后二人俱都在不知不觉间昏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