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勋微笑道:“周将军,这怎么可能?尉迟统领只是指点一下朕的武功。朕得益非浅,谢谢尉迟统领的赐教!”
尉迟统领挺直了腰背,望着朱元勋时,目中竟有了赞赏。
果然是先帝的子嗣!连做事也和先帝一样,先压下你,让你明白谁才是老大,然后给你略施恩惠,让你知道效忠。
尉迟统领只得再次跪下大声道:“微臣誓死效忠皇上,周将军此举未晚笑话。反倒是周将军,收到不确证的消息就擅自带兵入宫,惊扰皇上,该当何罪?”
尉迟统领刚才听到皇上说,那个验血是假的,他心下初定,于是反告周将军一状。
朱元勋轻笑道:“尉迟统领请起!朕知道尉迟统领和周将军都对大汉忠心耿耿。倘若不是俩位的鼎力辅佐,朕又如何能如此顺利登基,成为大汉的天子?这大汉的江山还得仰仗俩位肱股大臣的合力相辅,和睦共事才能国运昌隆。”
尉迟统领站了起来,和周将军相对,面面相觑,只一眼,就一齐转向朱元勋,都拱手宣誓自己的忠心,说了些漂亮的话。
“微臣愿效忠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将军的眼中也有着对朱元勋的赞赏。不错!皇上才刚刚上位,就知道了如何御衡,既不想让周将军独大,也不会让尉迟统领太过嚣张。
皇上这是在告诉他们,他才是大汉的天子。
尉迟统领见机不可失,立即便拱手道:“皇上刚才既然说了,皇后的验血是被人事先做了手脚,那就必须重新再验一次。那么,西宫娘娘受了天大的冤屈,也不用再呆冷宫了吧?”
皇上说道:“那当然!周将军,验血有人从中捣了鬼。朕建议,再验一次血,皇后和朕不是什么亲兄妹。朕请来了大汉最享盛名的大夫孙华勇。他说,朕和皇后验血的碗里被人事先下了一种药,这种药会导致效果反过来。”
皇上原本就只打算将尉迟统领和西宫的势力削一削罢了。只一个晚上,他要的效果都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彻底将他们打沉。
而关键的是,昨天晚上,他在宫墙里遇见古颜月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刻,那丫头居然想翻墙出去,似乎要逃之夭夭。
古颜月对自己由皇后变成了公主心里十分抗拒,昨晚都不愿意承欢他的身下了。他不知说了多少的绵绵情话,才将那丫头暂时给哄软了。
这可苦了他自己啊!他不能名正言顺地摆驾明月宫,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宣月儿到他的未央宫。他这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所以,这件事情,朱元勋反而不能淡定等待了。
周将军大皱眉头。他其实希望古颜月是大汉天子的皇后。那丫头为人正义,医者仁心。突然验出她和皇上是亲兄妹,他也非常地心疼那个丫头。
幸好,她还是大汉朝的公主,他总算心下稍安。此刻皇上又说有人做了手脚,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当然要重验。”
····
古颜月一早起来就想起要到冷宫去看看西宫太后。无论如何,西宫太后和尉迟统领都当她是亲生女儿。这一次,她当真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疼爱和维护了。
不过,她相信朱元勋也不会做得太绝吧?只要她没有说出她的身世秘密,朱元勋必不会让他们太惨。
她出门时,花雨歌和诸葛司宇跟在她左右。
花雨歌不停地劝她道:“姐姐,趁大汉的天子现在还给您自由出入的权利,我们还是快点起程吧!”
诸葛司宇也急了:“女王陛下病重,不知道二殿下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微臣十分担心,如果大殿下再迟迟不归,北漠堪忧啊。”
古颜月有些心烦地回答:“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女王陛下将王位传给你们所说的二殿下,那有什么不妥当吗?”
诸葛司宇立即就激烈地反对道:“那可是万万不妥!二殿下行事为人张狂,不学无术,偏偏生性十分好斗好战。如果由她继位,她必定喜欢长年征战,不顾民生疾苦。”
“那你们让花雨歌继位啊!”古颜月指着雨歌。虽然不喜欢古代的国家继承人必须是皇室中人,但这事实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花雨歌却一边走一边摇头道:“不不不!我可不想继承王位。象母皇那么辛苦,天天打理朝政之事,我受不了。我喜欢到处走走,我还小呢。再说了,这长幼有序,要轮也是先轮到二姐姐,还轮不到我呢。”
古颜月摇了摇头,没法理会这些事情。她和花雨歌,诸葛司宇带着一些宫女侍卫向冷宫的方向走。
冷宫在皇宫最偏僻的东面偏北一角。一路走来,这冷宫还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冷宫,冷冷清清,宫女太监都不见多一个。
经过一个老旧残破的小院落时,但见芳草萋萋,一丛竹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道:“这些饭菜,就是给哀家的午餐吗?”
一个听来就是专门落井下石的小人声音道:“不然呢?太后以为这不是人的食物吗?我们可是天天都吃这个呢。如果太后不吃,我们可要拿走啦。”
古颜月抬头望去,但见一间由红砖砌成的小小院落门前,一棵石榴树长得很高,但却真真是门前冷落,黄叶一地,鬼影都不多一个。
古颜月一听那个声音就有些冒火,撩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走到门口时,但见俩个小太监手里拎着一个装食的竹篮出来。
她冷脸说道:“打开看看!”
小太监一看是古颜月,立即躬身向她点头,将食篮打开。
古颜月瞧了一眼,原来竹篮里只有两个硬硬的蔓头,恐怕还是隔夜的吧?
她瞪了拿食物的小太监一眼道:“以后,送正常的食物过来!”
“是。”
古颜月走进屋子里,这才看到,屋子里坐着的是东太后宫宝珍。她盘膝坐着,手里拿着一根和尚用的小锤子,在敲着面前的一个壳,口中念念有词。
堂堂的东宫太后,才落难便处景如此凄凉,这皇宫也真的太过残忍。
但是,东宫太后宫宝珍似乎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见到古颜月,停下手上的敲打工作,抬起脸来,脸上居然是一片平和。
宫宝珍淡漠如烟道:“公主殿下是来看哀家笑话的吗?这可让公主殿下有些失望了。”
古颜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没有要来看笑话的意思。而且,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宫庭的争斗一向残忍,东太后既已一心向佛,只怕也已经看破了这红尘的纷争吧。东太后这辈子还有什么没经历过?荣华富贵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曾经是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富贵荣华不过如此而已,还不是过眼云烟?”